果然,听陆羽这么一说,两人再往前走了几步,跟陆羽的距离再次拉近。
风北知笑道:“这也不能怪我们挑毛病,只是这故事之中确实存在漏洞,而且太过生平,并不有趣。”
墨离点头道:“却是这个道理。”
陆羽却嘿嘿一笑,说道:“方才墨兄说人无完人这句话,虽然也对,但仔细想起来,却也有漏洞。”
“哦?”墨离道:“这是何解?”
陆羽道:“好处,优点?在某些人眼中若是算,就必然在某些人眼中,不算。何为完人?便是任谁看到了,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这点便是诟病。若是打个比方,就……说你的干净。墨兄你是我见过最爱干净的男子,怕是从出生到现在,你双脚都没有沾过尘土。爱干净,应该算是好事,在某些人看来,算得上优点。可是在某些人看来……甚至很大一部分人看来,你这样的做法略显矫情,有些太爱干净,反倒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墨离愣了一下,面容稍许不快。
正要说话,陆羽赶忙说道:“墨兄勿怪,我只是打了个比方,并没有觉得你这样脚不沾地的有什么不好,而且……我其实也是经常不走动,却不是爱干净,倒是有些不堪,便只是慵懒罢了。”
墨离又皱了一下眉头,真的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
风北知捂着嘴笑着,看了看墨离脚下的长剑,随后颇有兴趣的说道:“这位墨家大少爷,还真的就是干净的一塌糊涂!传闻呐,他可不仅仅是脚不沾地,就算是身上穿的衣服,从选料到制作,一水的只有刚刚沐浴更衣过的处子才能触碰!嘿嘿,听说有墨家的人也觉得这事矫情,便做了一个实验,特意弄来一块精良布匹,宣称是按照要求得来,但实际上却是寻常货色,然后就交给了这位大少爷。你们猜怎么着?嘿嘿,明明这块布料跟往常所用的是一模一样,便是数十年的老工匠都分不出来的地步,可是到了他这,便仅仅用鼻子闻了闻,就勃然大怒,一把火把布料烧了个精光,说沾染了男子的气味……你们说夸张不夸张?我就好奇,也纳闷,到底怎么样的鼻子,能闻出过了几水的布料,是被男人摸过的?当真是神奇无比!”
话语间不免嘲讽之意。
墨离更是不快,皱着眉头,显然快要作。
陆羽眨了眨眼睛,突然笑道:“这样啊……倒是跟我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些相仿。”
“哦?”风北知笑道:“莫非丹兄也见过这样的人?”
“见倒是没见过,只是一个故事罢了。”陆羽笑道:“相传,在一个极北之地的国度之中,降生了一位身子极为娇嫩的公主。公主被百般疼爱,性子也是极好,但唯独有一个缺点,便是身上沾不了俗物。大臣们也以为是单纯的矫情,便也做了个实验,在公主的床铺下面,放了一颗豌豆,豌豆很小的,都没有小指甲大,而且又在这豌豆上面铺了十数层的松软被褥。可谁知那公主躺在上面,便直说自己不舒服,说是不平整,而且亲自翻找,真的就从最下面把这枚豌豆给找出来了。”
墨离听完,眉头紧皱在一起。
沉声道:“丹兄此言,莫非是在说在下娇生惯养?”
“非也非也,”陆羽笑道:“并非如此,我其实在说的是……万事离奇,皆事出有因。那位被称为豌豆公主的奇怪公主,她虽然也娇生惯养,但这却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的皮肤太过娇嫩,感知太过清晰。那一颗豌豆,没有人能够感觉得到,可她却偏偏是感觉出来了。便是这种体质,也算一种天赋?或者说一种诅咒?并非她自己所愿,而是自身条件罢了。而墨兄你从出生开始就足不沾地,更是不然沾染一丝尘土,这只能说明……墨兄体质如此,天性如此,不管是天赋还是诅咒,这便是墨兄的造化。旁人再说什么,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墨兄就是真的能够闻到衣服上面被沾染了男子气息的味道,旁人……却闻不出罢了。”
“嗯?”
墨离又是一愣,眉头便开了。
轻轻叹了口气,看了陆羽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若是……可以走在这土地之上,他何必那般费力的话费七年时间,才练成这御剑平移的本事?其中的苦楚艰辛,有哪里是别人能够猜度的。
如今被陆羽一语道破……
说实话,对于陆羽这个家伙,墨离一直不看好,认为他太过胡闹,为人也欠缺分寸,可是如今再看,却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果然,但凡有奇怪的地方,总是在背后有什么原因,只是这些原因,其他人并不知晓。
正这时,陆羽轻声说道:“盲人摸象,只观一斑,却大放厥词肆意猜度,如此秉性才更是让人不齿才对。”
“便是这个道理!”
很少的,墨离略显激动的说一句话。
这倒是让旁边的风北知微微一惊,叹道:“还以为你这个闷油瓶一辈子只有那一副被欠了钱的嘴脸,没想到也可以这般丰富。”
“哼!”
墨离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些什么。
陆羽见众人无话再说,便伸了个懒腰,从小阮的怀中站起,向前走了几步道:“不知道二位对于此次书院天下行走之事有何见解?”
两人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
风北知说道:“自然是……当仁不让!”
他说的底气十足,让一旁的白条身子抖了一下,便走过去到了陆羽身边,小声说道:“此人加入书院才不过数月时间,便已经成为‘外门第一’,据说他早有进入内门的实力,只是为人有些问题,这才迟迟没有山门接纳。”
陆羽点了点头,冲着白条笑了笑。
他知道这是白条在‘点’他。
说的最主要的,便是‘为人有些问题’这句话,认为陆羽若是跟此人过多走动,怕是对未来大计不利。
陆羽……却哪会在乎这些?
又转头看向墨离,说道:“其实若要说天下行走,倒还真是墨兄这身气度最是相符。”
墨离淡然道:“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陆羽轻轻一笑,再往前,也就是平台中间走了几步,才离开原本的范围,便伸手一晃,从储物手镯中掏出两个蒲团和一张小桌,小桌上放着一壶酒,还有一个棋盘。
尤其旁边两壶棋子,每一颗晶莹剔透,明显便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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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棋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坐在蒲团之上,伸手示意,轻声说道:“那我们打一个赌好不好?若是在这棋盘上赢了我,你们便参加这次选拔,若是输了,便不参加,直接退出……二位可有胆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