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奇,但我肯定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愿,只能心痒痒隔着东窗看西窗,结果是啥也看不到。棺材放在家里的第一天,师父并没有开工,反倒是消失了一整天。我也没多想,傍晚时吃了点东西便躺下了。这一躺下就没了点,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安静的可怕。“也不知道师父回来了没有。”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却隐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师父那屋子传来的。“师父回来了?”“师父!”我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音。“喝多了?”我打开灯,蹑手蹑脚的走到师父门前,敲了敲门。“师父!?”还是没人。门轻轻一推便推开了,我脑袋向里面探去,床上空无一人。“奇怪了。”我看了看窗外,“这也没风。”不过我也没太当回事儿,裹着大衣就又钻回了被窝。可人刚躺下,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再次传来。“靠!”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昏沉的脑袋想让我继续睡下去。“砰砰!”然而接下来瞬间传来的声响让我彻底没了睡意。闷沉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重重敲门一般。“难道是家里进了贼?”我从床上坐起,脑袋隔着窗户向外看,声音传来的地方,好像是东屋。“东屋!?”我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放棺材的房间。”想到这里,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一阵凉意慢慢的席卷全身,思索片刻,我还是打算下去看看。“不会是有人来偷尸体?”我又披上大衣,四下看了一圈,随手抄起一根铁锹的木柄。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心底反倒升起阵阵不安。我推开屋门,站在门外朝东屋望去,东屋内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依稀看到一个人影,背着窗户,不知在干些什么。“难道是师父?”“这时候在工作?”我迟疑片刻,抄着木棍向东屋走去。这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左眼有些涨疼,这是阴瞳即将出现的征兆。“难道是不干净的东西?”我紧了紧手中的木棍,咽了口唾沫。堂屋距离东屋不过十步的距离,走到东屋门口,才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师父!?”“师父!!?”我一次次提高分贝,然而始终没有回应。似乎是被折磨的没有了耐心,这时候,我突然狠下心,手中的木棍向木门桶去。“咔嚓咔嚓……”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木门被推开的瞬间,我瞬间僵住了。出现在我眼前的,赫然便是白天那个穿着寿衣的尸体!虽然他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但那身黑色的寿衣错不了。一股寒意陡然从脊椎骨直窜天灵盖。我盯着那具背对着我跪在地上的尸体,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时间我傻站在门口,像个木桩一样。那具尸体双手在自己脸上来回的动着,就好像是在给自己化妆,在他身前散落着师父缝尸时候的工具。难道是在给自己缝尸
体?“你是谁!!!”终于,我鼓起胆子,高声的喝问也散去了胸中诸多恐惧。那尸体手上的动作停止,僵硬的脖子一点点的扭了过来。而我慢慢后退,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木柄,我甚至已经看到尸体惨白的面皮。然而就在我即将看到尸体的面庞的时候。“砰!”一声重响,好像是重物狠狠地击打在我的后脑勺,接着我便倒地不起。……醒来的时候,我头痛欲裂,师父就坐在床边,浑身酒气。“师……”我刚要开口,师父便打断了,他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盯着我,“玛德,老子不是告诉你了,不要靠近这棺材么?”“可是师傅昨晚您不在家……”我很简单的向师父解释了昨晚的情况,然而换来的却是师父狠狠地一巴掌,“老子告诉你,接下来几天,无论发生什么,不许踏足东屋一步!!!”说完,师父便重重的关上门走了,说实话我有些委屈,但内心更多的还是遗憾。毕竟我还是揪心着那具尸体究竟长啥样?能把师父吓成那样,眼瞅着昨晚就能看到了,结果还是功亏一篑。往常师父做活都会带着我,然而这一次师父却独自行动了,那天之后他便将自己反锁在了东屋,和那具尸体待在一起。我只能远远地瞅着东屋的窗户,但除了偶尔看到师父的身影外,再无其他。这两天我一直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那个穿着黑色寿衣的尸体就站在我眼前,可无论如何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那张藏匿于迷雾后面神秘的脸,越是这样,我越心急。第三天,师父仍旧没从东屋出来。“到时间了啊。”我心里盘算着,一般尸体最多在缝尸人家里呆上三天,毕竟还有后事要了解,这也是行规,可直至第三天夜里,师父仍然没有任何打算出来的意思。我尝试着给师父打电话,却根本没人接,出于担心那天晚上我整晚的坐在门口,就盯着东屋的窗户,只有是不是得看到师父走动的身影,这才能放下心来。差不多黎明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正午时分,可师父仍然没有出来。我开始焦急和担忧起来,之前还能偶尔看到师父走动的身影,可到了第四天,整个下午都没看到窗户边有人影闪过。四天了,就算人没事儿,尸体也要臭了!我自己打定主意,若是到晚上师父还是不出来,我便要闯入进去。子时,夜深人静,漆黑如墨。师父还是没有出来。我手里抄起那根铁锹木柄,再次走向东屋。“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待会儿看到了师父该怎么跟他解释。站在门前的我正准备暴力破门的时候,却发现屋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嗯?”“难道师父出来了?”我迟疑了一下,而后推开屋门,果然,此时的东屋已经空无一人。唯独放在正中间的黑色棺材,棺盖被盖了一半。“师父
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喊我?”“师父!?”“师父?”我又尝试着喊了几声,仍然没有任何回应。我急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这一切显然太不合常理了。“就算师父有急事儿,可忙完的他看到蹲在门口等他,不可能不理我的!”焦急的心情中家在这一丝不安。黑色的棺材就放在正中间,我一遍一遍的从它旁边走过,不知道走了第几遍之后,我突然停了下来。当我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棺材内部的时候,整个人猛然怔住。就好似一道闪电突然劈在了我的天灵盖,瞬间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