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河!!!”这一刻袁杰愤怒至极,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开车就要往叶家驶去。叶余霜这会儿是傻的,整个人还没能反应过来,呆呆地盯着手上的拿串珠子一言不发,我这会儿也有点儿懵逼,虽然我对叶长河的印象不怎么好,可他是叶倾货真价实的亲儿子啊。这得是多恶毒的心才能下得去手?我实在不能理解。眼看着袁杰走远,赵三赶紧拉着我和叶余霜向他的车一路小跑,“愣啥呢你俩,赶紧跟上去啊咱们,这是要出大事儿啊!”袁杰车速极快,还好赵三车机了得,一路上也没跟丢,用了仅仅二十分钟时间便来到了叶家门口,袁杰从车里跳了下来,直奔叶家大门,用力的拍打着。“你冷静点儿,袁杰,你他么冷静点儿!”我和赵三左右围了上来,对袁杰劝阻道,“这是叶长河的问题,可不是叶家的问题,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大合适。”赵三继续说道。“你准备怎么干?咱们现在可是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是叶长河杀的人,一切都是推测,叶长河完全可以找借口说车不是他开的,你这点儿你可得想明白。”我小声的提醒道。“我知道。”袁杰的声音倒是平静了许多,可那双眸子通红而布满血丝,很难想象待会儿他如果见到叶长河会干出些什么事儿,“我是警察,这些事儿不用你们提醒,我就是想当面问问叶长河。”叶家的佣人打开铁门,看着怒气冲冲的袁杰一时间也给吓坏了,一脸懵逼的看着袁杰不由分说的直接闯了进去,居然也不敢拦。叶余霜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恐怕此刻心情最为复杂的就是她了,所以眼看袁杰平静了下来,我便一直跟在叶余霜身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那双柔软的小手此刻有些冰凉。叶家的会客厅,宽敞明亮,干净利落,叶倾背对着会客厅门口,坐在落地窗前的一张藤椅上,身前一杯热茶缓缓地冒着缕缕雾气,看起来怡然自得,但我却猛地感觉叶倾的背影苍老了许多。而他的旁边,另一位老人,也不陌生,唐一海在闭目养神。叶长空就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干,眼神从我们几人进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阵仗,似乎就是在等待我们的到来。袁杰的怒气似乎打进了这个会客厅便消散了多半,毕竟一边儿是叶倾,一边儿是叶长空,还有唐一海也在,叶唐两家威望最高的人都在,人也不是他们杀的,袁杰自然不好发作。而叶余霜这个时候情绪便完全失控了,她挣脱我的手,直接扑在了叶长空怀中,又一次开始小声的啜泣起来。“有结果了?”叶倾缓缓站了起来,仍然背对着我们,苍老的声音似乎听到了几分叹息,与此同时,唐一海睁开了眼。袁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利用这极短的时间整理了下思绪,只见他咽了口唾液,喉结滚动,“应
该错不了,你们其实已经猜到了吧?”叶倾没有回答,站着一动不动,唐一海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却是再次闭上了眼,这边,叶长空轻轻地拍打着叶余霜的后背,似乎此刻的他只关心自己闺女的情绪。整个场面就这样僵在了这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下一步动作,袁杰似乎在等待着叶倾的态度,等待着叶倾把叶长河交出来,而这个时候,最为煎熬的,恐怕就是叶倾了。那可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亲儿子!我凝视着叶倾的背影,在我眼里从来都是精神矍铄的他今天却显得疲态尽显,那挺的笔直的腰板不知何时变得松松垮垮还有些弯曲,如果说此前的叶倾让人看不到老年人的样子的话,那么现在的叶倾完全给人一种小老头的感觉。哪怕这仅仅只是一个背影,我看到叶倾双手背后,那藏在左手“谁能想到自己的亲儿子要杀自己?”说实话,我肯定无法感同身受,但我绝对能够理解叶倾现在的心情。这个时候,叶长空眼眸中光芒闪烁,突然开口,“从前天开始,我那大哥便没有回家了。”说实话,从叶长空此刻如此淡定的表情,很难看出叶长河和他是兄弟关系,太平静了,平静到像是一位看客。“你们没有去找他?”袁杰忍不住问道。叶长空转头看了叶倾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终于,叶倾转过了身,眼眸中的光芒依旧淡定而从容,但其中似乎夹杂了太多沉重的东西,“这是我叶家的家事,就让我们叶家自己来解决吧?”这句话,像是在和袁杰商量。“不,这可不是你们的家事。”袁杰摇头,“他已经杀了两个人,现在我的命也捏在他手上,老爷子,这时候你可不能犯糊涂啊。”叶倾笑得很是苍白,“或许我糊涂太长时间了,也或许我从来就不糊涂,当时我醒来之后,便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儿,可能人老了,就没有那么理智了,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事实给我的猜测,但今天你还是给我带来了这个消息。”“把他交给我吧,他和唐夏松一样,已经疯了。”袁杰似乎在劝慰叶倾,“堂堂捉妖师出身的叶长河,居然偷偷学习了蛊术,这你一点都不知道么?”“不知道。”叶倾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自己也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谁能来给我解惑?”叶倾突然苦笑了一下,“长河和长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长河的母亲因我而死,可能从小他便将这颗种子种在了心底,说真的,想到这里,我或许也能够理解长河的想法。”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袁杰到叶家来的本意是捉拿叶长河,可叶倾不会骗人,叶长河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一时间谁也没有办法。最终,我们空手而归,叶倾和唐一海两位老人似乎都不愿意多说什么,叶余霜因为情绪不稳定,也暂时留在了叶家,回
去的路上,车上的气氛很是沉闷。找到叶长河这个老狐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回去之后我们再一次排查了叶长河所有的监控视频,视频从他两天前离开家开始,到当天下午他进入一家商场后结束,因为视频里再也看不到叶长河那张脸了,准确的说,他应该易容了。袁杰急得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从下午到夜幕降临,一筹莫展,已经一天一宿没合眼的袁杰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终于熬不住,睡去了。翌日,第四天,时间越来越少,形势也愈发的急迫。这一整天袁杰发动了自己所有的同事以及我和赵三两人,寻找了一切叶长河可能出现的地方,可终归是一无所获,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四天的傍晚,赵三甚至发动了风媒的力量,可仍旧毫无进展。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四天凌晨的时候,我们三人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发呆,突然我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居然是“叶长空”,叶余霜的父亲。“喂?叶叔叔。”接起电话的时候我便产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我和叶长空根本没什么话题可说,也从未通过电话,现在如此突然的一个电话打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出事儿了。“余霜不见了!她去找你们了么?”叶长空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我如受雷亟,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有些魂不守舍地回答道,“没有,她没有来过这里。”这时候我的大脑完全就是一锅粥。电话那边,叶长空停顿了很长时间,粗重的呼吸声不断传来,大约半分钟后,叶长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肯定是叶长河的干的,你们三个一定要小心,叶家正在倾尽全力的寻找叶长河。”叶长空急匆匆地说完电话便挂掉了。“叶长河把叶余霜劫持了!?”赵三目瞪口呆地盯着我,“这么他没道理呀,这叶长河真的是疯了?当伯伯的居然劫持自己的亲侄女?叶余霜对他可没什么用处啊!”“他连自己亲爹都敢杀,连唐夏松都能下得去手,亲侄女又有什么不敢的?”我放下电话,稍微捋了下思绪,但心情仍然无法平静下来,那可是叶余霜啊,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如果叶长河真的对叶余霜做了什么不可挽救的事儿,恐怕这个结果我根本无法接受。“卧槽!”强装的平静根本无法让我平静下来,整个人却是越想越气,内心那股无名的怒火让我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砰”的一声重响,完好的手机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靠靠靠!”这个时候,形式愈发地被动起来。“他为什么要劫持叶余霜?劫持叶余霜有什么用意?”我用了半天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根本找不到任何答案,因为叶余霜本不应该是叶长河的目标。偏偏是,我们现在毫无头绪,完全没有方向,明明事情已经急迫到这个地步,可现在的我
们只能待在办公室大眼瞪小眼。第五天,我一宿没睡,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张办公椅上,从夜晚坐到了天亮,我没有照镜子,否则现在的自己肯定邋遢得很。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五天正午,赵三的风煤终于传来了消息,叶长河的那张脸在前天正午的时候,出现在海市周边的一个小县城的村子周围,那个村子名左眼村,单从这个名字便觉得这个村子并不简单。得到消息后,我和赵三袁杰直接驱车赶往左眼,我看了看导航,从这里到左眼村,大概一百八十公里的样子,如果车速够快的话最少也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左眼村的村名源自于一个传说,传说在千百年前,这里是一片荒蛮之地,因为临海,所以水怪海妖没少在这里作恶,村民的生活极为困难,当时整个村子还流行着祭海这个仪式,每年将一名童男童女扔进海里活祭,这样可以保整个村子全年无灾,但效果显然并不好。后来这个村子来了一个怪人,他只有一只眼睛,那就是左眼,右眼好像天生就没长出来一般,光滑如脸颊,正是他出手降服了那些作恶多端的海妖,才使得这一带的村民们得以回归正常。此人在降服海妖后威望极大,他不仅降服海妖水怪,还多行善事,为此村民们甚至给他立了碑文,造了雕像,在此人死后,这个村子便被更名为左眼村,用来祭奠此人。当然,这也只是流传于民间的传说,真真假假没人能说得清楚。而现在的左眼村,早已经没了当年那美好的民间风俗,因为左眼的影响,自此之后整个左眼村的宗教风气极为浓厚,这种风气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所以整个左眼村在外人看来是很难融入也让人无法理解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没少出现荒诞怪事儿,久而久之左眼的名声便传了出来,说是左眼村的人居然吃小孩儿。一小时四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到达了左眼村,袁杰下车的时候,还将配枪藏了起来,以前出任务很少见袁杰带枪。踏进左眼村的第一步,便感觉到整个村子的气氛的确有些怪异,明明是大白天,太阳高照,可整个村子的主干道竟然没几个人,正常的农村都是门户大开,可这里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若不是偶尔一闪而逝的车辆和路上零星的几个人,恐怕真会人让人误以为这是个死村子。“听说这个村子有吃小孩儿从传统?玛德我怎么感觉这么邪乎?”赵三有些紧张的跟在我俩身后,或许是左眼村的气氛让他想到了前些天那些在祭道宗的不好的经历。我和袁杰没心情跟赵三聊天打屁,大概步行十五分钟,才看到了一家开门营业的小超市,袁杰借着买烟的机会和超市老板聊了起来。“老板,怎么大白天的咱们村里没几个人呀?”袁杰一边打开烟盒一边随口问道。那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面对袁杰的询问他却是头也不抬,神情冷漠,压根没有回答袁杰的打算。袁杰见状行不通,便直接掏出了几张小红鱼摆在了柜台上,“老板,我就是打听个人。”那老板这才抬起头,看到柜台上的几张百元大仇,表情才逐渐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