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这厮不知怎么的,居然想起来往冷藏柜的洞。我们三人合力将冷藏柜推开,大约一个长一点五米,宽不到一米的长方形的洞出现在我们眼前,斜向下的台阶通向暗处,一眼看去只能看到台阶消失在洞内的一个拐角处,莫名的一股冷飕飕的凉意从洞内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因为地洞实在太窄,所以我们三人只能呈纵列先后进入洞内,台阶很陡,而且湿滑得很,稍不注意就可能直接摔下去,所以我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大约一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地洞内的拐角处,此时抬头向上看去,已经进入了洞内大概四米多深的地方,这个时候已经明显感觉到一丝凉意了,让人颇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三人趁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的灯光,走过拐角,顿时狭小的空间便放大了不少,准确的说拐角后是一个斜向下的走廊,走廊大概一米七左右的高度,宽度约莫有一米多一点,虽然还无法完全站直,但要比之前的那段路程强上太多了。缓了口气,袁杰将手枪拿在手中,警惕地望着四周,缓缓前进。继续向前,从走廊中部开始,一扇扇小铁门分别出现在走廊的左右两侧,铁门的后面则是一个不知道大小的密室,不过从这些铁门排列的紧密程度来看的话,这些一个挨着一个的密室面积应该都不大。铁门上生满了铁锈,再加上这里阴冷潮湿,尽管铁门被一把大大的铁索锁住,但耐不住袁杰一颗枪子儿来的简单暴力,只听“砰”的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铁索便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铁门打开,里面的密室面积最多也就10平米的样子,黑暗潮湿,除了一张已经腐烂掉的木桌子和一张木床之外再无其他,也没有人被关押在里面,但从那账目桌子上的一些包装纸的年份来看,这里并不是很长时间没人住了,房间的主人应该是近一段时间才离开。接下来,我们如法炮制,打开了每一扇铁门,因为我真怕叶余霜就被叶长河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当所有的铁门被袁杰一一打开的时候,我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并没有叶余霜的踪迹,这里空无一人,似乎这里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就完全消失了似的。走廊的尽头,又是一个九十度的拐角,拐角连接着一条继续向下的台阶,我们顺着台阶继续向下走,我心里默数着,大概走了三十多层的样子,台阶便走到了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豁然开朗的长方形空间。那就像是一个空旷的厂房,里面空荡荡的,厂房的正中间竖着一座左眼雕像,不过这个雕像的根基则是坐落在一个水池子里面,隔着老远的距离我们便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当时我和袁杰的脸色就不好了,这个水池里大概率是血液!果然,随着我们接近水池,大约一米深的水池被暗红的鲜
血填满了将近三分之二的高度,袁杰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是人血!”他目光冲水池里的血液移到这座两米多高的雕塑上面,神色冰冷,“不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杀了多少人,居然弄到这么多人血,而且从这些人血的活跃程度来看,都是近几天的!”“真他娘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赵三似乎很难接受这种鲜血的味道,一个劲儿地干呕着,“我看着左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能用这么多人血去祭奠他!”正在我们观察着这个水池和雕塑的时候,我猛然发现池子里的血液竟然时不时的向外翻滚着一些气泡,而后我便看到像是有鱼在里面游动一般,荡起道道波纹。“我靠!有东西!”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我们三人齐齐退后,神色戒备的盯着暗红色的血池,一时间都紧张起来。因为暗红色的血液并不透明,所以根本无法确定这池子里面的活物究竟是什么存在,但想来应该不是正常的鱼,正常的鱼在这种环境下也生存不了。但水里那东西似乎并没有太强的攻击性,只是缓缓地游动着,掀起道道涟漪,而后我们发现这玩意儿不单单只有一只,只见越来越多的涟漪出现,甚至偶尔会露出一个尖尖的黑色鳍。袁杰四下观望着,似乎是想要找到一根棍子什么的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噗通”一声,血池里的一条鱼突然从血液里蹦了出来,而后又跃回血池。我这才看清楚它们的模样,的确是一种又长又窄的鱼,大概半米长的样子,浑身长满了血色的鳞片,看起来似乎很是锋锐,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光芒。鱼的嘴巴向外生长着尖锐的牙齿,像是上下两排锯齿一般,就显得很是突兀,本来整条鱼看起来卖相不错,但就因为这突兀的锯齿獠牙,便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这是什么鱼?没见过啊。”赵三一脸懵逼的问道,“难道也是叶长河研究出来的变异物种么?”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他答案,除非叶长河在这里,就在我们准备向别的方向继续搜查的时候,突然大厅的角落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谁!!!”反应极快的袁杰立马持着枪指向了声音的来源,那紧贴着墙角的地方,似乎有几个黑影若隐若现。“谁!出来!”袁杰毫不留强的开了一枪,精准的命中了黑影脑袋正上方的墙壁,顿时烟尘四起,那几道黑影便开始慌乱起来。“别!别开枪!”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传了过来,这声音并不陌生,是之前给我们上菜的那个黄毛的声音,随着黄毛举着手从暗处走了出来,老板年也跟在他身后,而跟在老板娘身后的,则是一名身穿白色厨师服,停着圆滚滚大肚子的厨师。一行三人缓缓地移动到灯光照的到的地方,那黄毛一看就没怎么经历过事儿,直接给吓的裤
裆都湿了,稍微有些风韵的老板娘此时也是发丝凌乱,畏惧的盯着袁杰黑洞洞的枪口。“大哥,大哥放过我们一马吧。”那老板娘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哭着求饶道,“我们真的是被逼的,这是我儿子,后面的是我丈夫,我们要是不按照那个人说的做,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啊!”“那个人是谁!?叶长河么?”袁杰仍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的样子,一般这时候就轻易相信对方从而放松的人,基本都死了。“叶长河?”老板娘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而后不解的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大家都喊他天尊。”袁杰看着这仨人不像是撒谎,便简单的将叶长河的外表描述了一番,果然,在老板娘极其肯定的语气下,我们确定了他们口中所谓的“天尊”就是叶长河本人。而后我们从老板娘口中得知,他们一家三口也是外来人口,本来男人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为了躲债他们才异地搬迁到这个封闭的小村子,凭借着一手还不错的手艺开了这家饭店。大概五年前,叶长河出现在这个村子里,这里的村民本就有很迷信的思想,叶长河出现后一直以圣人自居,看病看事儿,逐渐在这个村子竖立了很高的威望,而后他以“天尊”自居,在村子里开始收徒,但叶长河收徒有一个很奇怪的标准,就是年龄,他把年龄死死地卡在78、79这两个年份上,除此之外的人都不要。如此一来这个人口本就不多的小村子也收不了几个徒弟,但叶长河倒是挺精明的,他非常鼓励自己的信徒去别的地方拉人,只要拉来一个信徒而且符合标准就会给与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奖励。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叶长河保证,能拉来两人就可以晋升为叶长河的内传弟子,而内传弟子的修炼地点可不是在这里,是叶长河嘴里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只有内传弟子才有资格前往,而且一旦去了,就会永远的留在那里。所以至今为止,留在这个村子里的人没人知道那个神秘的地方究竟长什么样,但却已经被人传的神乎其神了,说那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总是村子里的信徒极其向往叶长河编造的那个地方。“我可去他么的叶天尊吧!”赵三猛的啐出一口浓痰,“什么内传弟子世外桃源的,分明是叶长河把这些人杀了,找个借口罢了。”“对对对,他就是把这些人都杀了!”老板娘身后的厨子不断点头,似乎回想起了他曾经看到的一幕,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这个厨子本来也是叶长河的信徒,但偏偏无意间他发现了叶长河杀人处理尸体的秘密,那时候叶长河手下的人并不多,这厨子多少也还有些用处,所以叶长河思前想后选择了把厨子留下来,并且给厨子一家种下了蛊,威胁他只要不听自己的命令,便让这一家三口于顷刻间魂
飞魄散。那厨子早就被吓破了胆,对叶长河更是言听计从,而后才有了这个地下空间和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饭店,之前走廊的那些密室囚禁着叶长河不知从哪儿抢来的女人,各个年轻貌美,但都成为了叶长河的泄欲工具,当叶长河玩儿腻了之后便会杀死这些女人,平时这个地方就是他和他那些信徒聚会的地方,因为叶长河每个月来这个村子的次数不多,所以大多时间都是厨子在管理。不知为何,当厨子说道叶长河抢来的那些女人的时候,跪在他前面的老板娘脸上闪过一丝极为怨恨的表情,而那个厨子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的样子。不用多想,用屁股都能想明白这中间的龌龊事儿了,这厨子看起来虽然憨厚老实,但肯定跟着叶长河没少玩儿那些女人。这次下毒自然也是叶长河授意,眼看失败后他们便藏了起来,却不想还是被我们给发现了。“那最近这段时间叶长河没带其他人过来?”我急切的想要找到叶余霜的下路,当听到厨子说着叶长河生性暴虐,极好女色之后,我便再也淡定不了了,鬼知道叶余霜落入叶长河的手里会遭受到怎样的屈辱。当然,无论怎么说,叶余霜也是叶长河的亲侄女,哪怕他和叶长空是同父异母,我只能寄希望于这一点,祈祷着叶长河还残留着那么一丝人性,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比林芝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可是连自己亲爹都敢杀的人呐!“叶长河!!!”当时我的双手便不由自主的紧握成了拳头,心底暗暗发誓,“如果叶余霜有什么不测,老子就是死也要把你带到阴曹地府,用你的脑袋来祭奠叶余霜!”那厨子没注意我的变化,愣了愣,而后赶忙站起身向身后走去,“带回来一个女孩儿,但天尊交代这个人很重要,谁也不能动她,所以她被关在了这里。”说着,厨子带我们来到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小铁门前,这个铁门之所以没被我们发现,一是因为灯光昏暗且照射范围有限,站在我们那个角度往这里看只能是一片漆黑,二是这个铁门的确做得隐蔽,若不仔细观看,甚至连门缝都注意不到。厨子用钥匙打开铁门之后,我便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叶余霜昏死在潮湿的地板上。“余霜!”看到叶余霜的瞬间我便扑了上去,将叶余霜身上的麻绳解开后我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住了叶余霜,再三检查,直至我确定叶余霜状态正常之后,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帮我背着叶余霜!”对着赵三交代完这一句,我便转过身,一双通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肥胖的厨子,眼神如刀。“大哥,大哥!”厨子直接被我充满杀意的眼神给吓尿了,连忙跪地求饶,“大哥我真没懂她,一根手指都没摸过啊大哥。”我却根本不理会那厨子的辩解,沉重的脚步声
回荡于整个大厅,我一步步走向厨子,重重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