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犀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幽幽地问道:“她们是谁呀?”
贴身丫鬟道:“好像是老爷的客人,住一晚,明日就走了。”
岳灵犀的心里一阵失落。
忽然,她低头一看,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红绳手串,她将手串拾了起来,想要追上去还给望舒,却已经看不见她们的影子了。
傅雪烟将望舒抱回房时,景云也刚刚做完坏事回屋,手上还有没来得及洗掉的药泥。
傅雪烟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黑乎乎的小手上,问道:“你去哪儿了?”
……
今日忍痛割让了八名长刀死士,王后心情不佳,可一想到即将多出一个强大的鬼王,又觉得割让八名死士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巧玲端了晚膳过来。
王后惦记着鬼王的事,没吃几口便让巧玲撤下了。
算算时辰,第二枚毒丹已经服下了,苍鸠开始为他护法了,突破是有风险的,不是每个面临突破的人都一定能突破到自己想要的境界,但此人资质奇佳,有九成的把握能够成为鬼王。
王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望向天际冉冉升起的明月,胸口的郁结一点点地消散了。
就在她呼出最后一口郁气的时候,廊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眉心一蹙,戴上了面纱,下一秒,苍鸠神色匆忙地撞进来了。
王后冷冷地看着他:“出了什么事?”
苍鸠苍白着脸,难过又难以置信地说道:“那人……那人不好了!”
王后的面色唰的一下变了:“不好是什么意思?方才不都还好好的吗?”
苍鸠蹙眉道:“方才确实好好的,可在服下第二颗毒丹后,他就……”
“他就怎样?”王后冷声问。
苍鸠硬着头皮道:“开始跑茅房了。”
王后紧张的神色松了下来:“不就是闹个肚子吗?吃点止泻药就够了。”
问题是,止泻药对他没用啊!
他也不知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上吐下泻的,弄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不仅如此,他体内的剧毒也在大量地流逝,对于一个通过服毒来提升功力的死士而言,流逝剧毒就意味着功力减退。
短短半个时辰,他就只剩下不到七成的功力了,这个样子势必无法完成此次的突破了。
王后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怎么会这样?!”
苍鸠也疑惑呢,服用第一颗毒丹时明明没有任何异常,怎么这第二颗毒丹就……
难道是服用过量了?
还是……有人在他药里做手脚了?
苍鸠的眼底冷芒一闪,转身去了自己的屋子。
窗户下,小白将药瓶从猫洞里推了出来。
傅雪烟将景云搓的药丸倒进了自己兜里,又拿出一瓶新的药丸倒了进去。
她双耳一动,将瓶子给了小白:“快!”
小白转身进了猫洞,将瓶子放回原处。
嘎吱——
门开了。
小白一溜烟儿地钻进了床底!
苍鸠眸光一冷:“什么人?!”
小白:“吱吱——”
苍鸠神色一松:“原来是只老鼠。”
没去查看床底了。
苍鸠打开瓶塞,将药丸倒了出来,查了半天没查出异样,所以真的是服毒过量了?
小白童貂尿效果惊人,至半夜时分,那人的功力减退到了五成以下,再这么下去,怕是连长刀死士都打不过了。
不得已,王后只能牺牲了四名长刀死士,用他们的内力保住了他五成的功力。
十六名长刀死士,至如今只剩四个了。
这一趟的代价,不得不说,确实有些大了。
王后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捏紧了手指道:“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苍鸠点点头,原本冒险留下就是为了让那人顺利突破鬼王,可眼下他突破不了了,便没待下去的必要了,一个弄不好,让姬冥修与乔氏一行人追了上来,只剩四名长刀死士的他们,可未必留得住那两个小东西了。
几人连夜整装出发。
城主大人没说什么,将城主令交给沈将军,命他带领夜罗人出城。
而另一边,乔薇与姬冥修沿着河岸寻找小白大白无果后,带着珠儿翻进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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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见到吗?
第440章 母子相见(二更)
珠儿是半路被人扔下的,她也不知道景云与望舒到底在哪个院子,不过她一进府,便从一条小道上闻到了望舒的气味。
珠儿跐溜一下冲了过去。
姬冥修与乔薇见状,忙快步跟上。
蒲城的城门守卫严格,出入艰难,相较之下,城主府的戒备倒是不那么森严了。
一路上,二人看见了两路巡逻的侍卫,都巧妙地避开了。
珠儿窜上一株桃树,自枝丫上跳进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夜半三更,院子的人全都歇下了,二人轻轻地翻过墙头,跟着珠儿来到了一扇房门前。
“是这里?”乔薇小声问。
珠儿点点头。
乔薇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长短粗细各不同的钢针,乔薇比着门缝挑了一根最细最长的,用钢针拨开了里头的门闩。
门闩掉落的一霎,乔薇一把将手深入门缝,稳稳地接住了。
别致的清香自屋内徐徐传来,二人瞬间意识到这恐怕是一间姑娘的屋子。
姬冥修识趣地等在屋外,乔薇与珠儿进去,一人一猴绕过屏风,来到床前,挑开那杏色的帐幔一瞧,却哪里是望舒?分明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珠儿跳上床,钻进被子一阵捯饬,等从被子里钻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条精致的小红绳。
这是除夕那日,十七在贺兰堡送给望舒的红绳,据说是从飞鱼镇买的。
望舒一直戴着它,怎么会到了这个小姑娘的手上?
这小姑娘是谁?
乔薇思量间,床上的岳灵犀忽然睁开了眼,不过,不等她看清屋子里的状况,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自乔薇身后探过来,点了她的睡穴。
岳灵犀陷入了昏睡。
乔薇扭头,看向及时出现在身后的姬冥修,把红绳拿给他道:“望舒的。”
姬冥修将红绳拿在手里,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心头涌上浓烈的情绪,他静静压下,看了一眼床上的岳灵犀道:“她是岳家千金,有了她,不愁问不出景云与望舒的下落了。”
到了这一步,什么君子、什么道义,统统见鬼去吧,只要能找回儿子女儿,再不择手段的事他也认了!
……
“大人!大人!你快醒醒啊!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城主大人正搂着夫人好眠,忽然听到吵闹声,还以为那群夜罗人又怎么了,不耐地踹翻了床前的凳子,他怀中的夫人被惊醒,凝神一听,啊了一声,坐起身来:“是灵犀……灵犀出事了!”
城主大夫披着一件袍子赶到女儿院子时,整个院子都亮起了灯火,所有下人战战兢兢地立在草坪上,两队侍卫,手持长矛对着岳灵犀的闺房,确切地说,是对着她闺房前站着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袍,是那种城门口最廉价的成衣铺子中贩卖的款式,可即便如廉价的料子,也挡不住男人他一身清贵、如玉风华。
男人戴着一张玉质面具,手背在背后,眼神冷漠,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气。
在他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城主大人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冷冷地眯了眯眼:“你是谁?居然敢跑到城主府闹事?”
男人站在廊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一口流利的京城口音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姬冥修。”
城主大人的脑子当即炸了一下,随即脑海中回荡起一片嗡嗡嗡的声音,他怔愣了半晌,似有些难以置信:“你就是……姬冥修?”
大梁第一权相、姬家少主、隐族祭师……姬冥修?!
姬冥修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明知故问道:“看来岳城主听说过本相?”
这是自然了,整个大梁,有人没听说过姬冥修的吗?这个男人的名号比皇帝还要响亮,足智多谋、手段狠辣、行事果决……最重要的是,他还很年轻,许多人在他这个年纪连个侍郎都混不上,他却已经当了好几年的丞相。
城主大人可不认为对方能走到今天,凭的都是运气。
话又说回来,蒲城的关卡比皇宫还严,城池固若金汤,他是怎么进城的?
罢了,怎么进的都好,来都来了,也不可能把人撵出去了,但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任他是丞相又如何?这可是蒲城,他堂堂城主,会怕了一个京官不成?
念头闪过,城主大人脑海里的嗡鸣声渐渐压下去了,心头涌上一丝底气,冷冷地看着他,不甚客气道:“原来是丞相,不知丞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还望丞相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一件私事。”姬冥修云淡风轻地说道。
别人都爱假公济私,他倒好,丝毫不避讳私事,莫不是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大得过朝堂的面子?
当然了,就算是朝堂的面子,他岳行山也不会给的,至于私人的,呵,皇帝的表弟?更不给了!
城主大人讥讽道:“不知什么私事竟然劳动丞相夜闯城主府,还挟持了岳某的女儿?难道朝廷刚正不阿的丞相,私底下的手段竟是如此不堪么?”
姬冥修眉梢一挑:“还有更不堪的,岳城主要见识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