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惊讶。
容老板与老鸨也很是惊讶。
乔薇放下小元宝,从里拿出一张银票:“第一个出手的,一百两;第二个出手的,五十两;第三个出手的,二十两。之后,每砸一次,一两。”
众人明白了,容记小娘子是要搞事情啊!春香楼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她却如此高调地“买人行凶”,有钱任性啊!
嘭!
一声巨响,众人顺声一望,就见小六踢翻了楼台上的青瓷大花瓶。
乔薇当仁不让地将手中的一百两银票递给了他:“第一个一百两已经没有了,第二个是五十两……”
已经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二个、第三个还会远吗?
乔薇几乎是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抢着抡起凳子砸烂了大厅的红木桌。
老鸨一口老血都差点喷了出来!
“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
乔薇冷笑:“小六啊,把银票送给那两位大侠,多谢他们对容记的大恩,日后上容记吃虾,酒水一律免费。”
不仅能赚银子,还能上容记蹭酒啊!
这买卖划算呀!
嘭!
又一个人把桌子砸了。
乔薇给了他一两银子。
嘭!嘭!嘭!
一个、一个又一个……
场面很快失控,大厅乱成一片,胆小的跑了,胆大的砸红眼了,姑娘们吓得四处逃窜。
看着不停丢银子、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小乔,容老板感动得热泪盈眶,拖着一瘸一拐的腿,顶着一双熊猫眼、一个脑门儿上的大包走近了小乔:“小乔,我错怪你了,你还是很讲义气的!你为了给我出口恶气,散了这么多财,你明明那么小气的……我收回之前那些话……不过,这钱匣子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乔薇又洒了几个小元宝:“哦,我从你账房拿的。”
容老板一怔:“我……我账房?那这里头的钱……”
乔薇想也不想地说道:“你的呀!我自己的钱我舍得这么败吗?”
容老板瞬间被雷击中,那是他攒了几年的私房钱啊!他攒了七八个盒子,全都被他老婆查出来了,就剩这最后一个了!
“让开!不许捡!那是我的钱!我的私房钱——”
容老板咆哮着冲进了人群……
……
却说徐氏在解决完大乔氏一事后,带着女儿开开心心地回了府,青楼那种地方地方,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女人,任是有千百种手段也逃不出老鸨的手掌心,相信过了今天,大乔氏就再也见不到丞相大人了,更不会知晓自己的身世了。
“娘,老夫人会把父亲救出来吧?”乔玉溪轻言细语地问。
徐氏笑着说道:“当然了,老夫人还是疼你的,明日天一亮咱们就坐车去看老夫人!”
母女俩手挽手地回了正院,刚跨过门槛便被满院子狼藉惊呆了——花盆倒的倒,衣架掉的掉,桌椅板凳躺了一地,还有一些碎裂的瓷器。
“来人!这到底是怎么了?”徐氏厉喝,她不过是出了一趟门,自己院子就变成了这样,是谁这么大胆?想造反吗?
丹橘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夫人……”
徐氏往丹橘身后看了看,沉下脸道:“少爷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丹橘哽咽:“少爷在老太太屋歇下了。”
徐氏指了指满院狼藉:“这是怎么回事?老爷不过是暂时进了冤狱,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正院闹事?”
“是我。”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在正房门口。
老太太被福妈妈搀扶着,从同样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走了出来。
徐氏与乔玉溪忙躬身行了一礼:“老太太。”
老太太冷冷一哼:“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太?岳山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都不与我商量一声便自行做了决断,真是我的好儿媳啊!”
徐氏将身子福得低低的:“母亲,您听我解释,我本来是想告诉您的,但老爷说您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便让我将他入狱的事对您守口如瓶。”
真是的,这件事她连三房、四房都没告诉呢,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冷哼道:“究竟是岳山不让你说还是你自己不想说你心里清楚!你不必为自己找借口了!你不心疼我儿子,我心疼!你不救他,我来救!”
“母亲!”徐氏委屈地说道:“儿媳怎么会不心疼老爷、不想救老爷呢?儿媳这几日一直在想办法呀!”
老太太看着林妈妈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肃声道:“我看你成天在外逍遥快活,半点没将心思放在老爷身上!”
徐氏难过地说道:“儿媳冤枉啊,儿媳这几天一直在打探姬老夫人的消息,一打听便立刻去给姬老夫人买东西,这些都是给姬老夫人准备的!我打算连夜启程去向她老人家求助!”
“连夜启程?那你怎么还回来了?说的比唱的好听!我要信你,岳山一辈子都不出了大牢!”老太太对徐氏平时的表现其实还算满意,但人就是这样,做了一百件好事,哪怕有一件错事,也都是错了,但凡涉及到儿子的问题,老太太都绝对没有办法容忍。
老太太将一个锦盒递到福妈妈手中:“你亲自去一趟丞相府!”
望着那个熟悉的锦盒,徐氏蓦然睁大了眼,老太太居然趁着她不在,翻遍正院,找出了她私藏多年的婚书!
一些想不通的事,这一刻在脑海中忽然有了答案。
难怪她一直打探不到姬老夫人的下落,却在今天早上无意中听到了,她当时还在暗暗高兴,想着丞相也不过如此嘛,又不是三头六臂,哪里就能把她防死了?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才是姬冥修的杀手锏,她中了姬冥修的调虎离山之计!
幽静的四合院,姬冥修坐在书房中,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简。
一个上了年纪却精神奕奕的妈妈在铭安的带领下来到门口:“奴婢叩见丞相大人。”
姬冥修漫不经心地翻了一卷书。
福妈妈福低了身子,双手将锦盒举过自己头顶:“这是老太太让奴婢交给大人的婚书,大人是留着还是毁掉,全凭大人做主。”
铭安拿过婚书,先自己看过,确定盒子里没有机关才恭敬地呈给了姬冥修。
姬冥修打开婚书:“告诉你家老太太,可以为乔伯爷准备接风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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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进展,吻香
五月下旬,天气逐渐有了几分炎热之意,乔薇将窗子开到最大,盘腿坐在铺了凉席的炕上,一笔一划地书写着盐碱地的改良之法。
她前世并非土生土长的农民,也非农学系出身,她知道这些方法还是因为时常随院长妈妈下乡,当然孤儿院本身也有自己的菜园,她挺喜欢种菜的,看着光秃秃的土壤,一寸寸长出绿色的幼苗儿,再长成蔬菜或果子,那种成就感,真比吃了一只大鸡腿儿还满足。
不过,她虽认识不少本朝文字了,真写起来却仍旧有些差强人意。
“儿子,灌溉怎么写?”她问坐在她对面看书的景云。
景云提笔,漂亮的小手在纸上写下了两个漂亮的大字。
看着儿子那无可挑剔的书法,乔薇险些惊掉下巴:“这么难的字,你真会写啊?”
还写得这么好看……
相较之下,自己写的简直就是灾难……
乔薇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献丑了。
景云将书简整整齐齐地放好,对乔薇道:“您念,我来写吧?”
前世今生加起来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要找一个五岁的孩子代笔,传出去丢死人了,不过谁让这是她儿子呢?她儿子厉害,不也是她教得好吗?
这么一想,乔薇释然了,欣然把纸笔递给了儿子。
景云写字很稳、很认真,不论姿势、神情还是落在纸上的书法,都和他的人一样,不骄不躁,光是看着乔薇都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静了下来。
才五岁就已经如此优秀,真不敢想长大之后会怎样,怕是要迷死一堆姑娘家。
“好了。”写完最后一字,景云将笔搁在笔架上,双手把纸张递给了乔薇。
乔薇尽管对书法研究不深,却也看得出儿子的字比上个月又有进益了,她与有荣焉地摸了摸儿子小脑袋,凑过去在儿子水豆腐般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景云的小脸慢慢变红了。
乔薇还记得景云看望舒吃虾时那种羡慕的小眼神,这对于同一胎出来的小娃娃来说确实有点儿不公平,思量再三,乔薇决定带儿子去捉鱼,弥补弥补他受创的小心灵。
望舒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根本不清楚娘亲带着哥哥去“约会”,把她一个人撇下了!
乔薇给罗大娘打了个手势,无声道:“我和景云出去一下。”
罗大娘挥手,给床上的两个小萌宝——望舒与小婴儿打了打扇。
小白竖起小耳朵,屁颠屁颠地跟来了。
“你来做什么?”乔薇嫌弃地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哼了哼,摇着小尾巴,蹦进了景云怀里。
景云抱着它,疑惑地问:“娘,小白为什么长得这么慢?铁牛的大白都长到我膝盖这么高了。”
铁牛当初因为想要个小白,刘婶子便给他买了只与小白差不多大小的白色中华田园犬,取名大白。几个月过去,大白已经长得“初具规模”,小白却依旧是只奶小白。
“它不是长得慢,它压根就没长。”乔薇一脸嫌弃,她当初是抽的什么风,居然同意女儿把这小家伙留下了,长又长不大,卖肉都卖不了几个钱。
“它是生病了吗?为什么不长呢?”景云不解地问。
是啊,为什么不长呢?吃了她那么多好东西,一两肉都没长到身上去,真浪费粮食啊!
乔薇带着儿子来到了山林附近的一处小溪,林荫清凉,鸟叫不断,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
乔薇把背上的鱼篓子放在一旁,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的背在儿子的背上,之后,脱了鞋袜,卷起裤腿,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脚,如白玉一般般被水光照出几分清透之色。
另一边,景云也有学有样地脱了鞋袜,将裤腿卷到膝盖以上,但他人小,这点高度还是不够,乔薇索性让他把长裤脱了,只穿一条小内裤下水。
乔薇挑选的地方恰巧是水位最浅的一段,走到中间也才没过景云的大腿,河流的速度又缓慢得几乎难以察觉,不会凫水的景云在水中也毫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