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宙冷哼一声,轻蔑地道:“那你就得忍着痛苦,才能绝境重生,可不是谁都有机缘得到这种机会。”
帘子后的女人听到“重生”二字,顿时混身颤抖,最终还是发出极度痛苦的呜咽声,可却没有再大喊大叫了。
是啊,她得重生,得忍着……绝境重生,足够见证上苍果然是眷顾她的,她是不会死的!
她得叫那些对不起她的人,付出比死还痛苦的代价!
上官宙转身离开了房间。
那异域口音的医者松了口气:“还是太子殿下有办法,但是……这个女人身体伤势太重,没法很快好起来。”
上官宙倒是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她这张牌,本宫也不急着用,叫她好起来再说吧,一把‘破刀’对上苍乔那种厉害角色,能顶什么用。”
当然是要把“刀”修好,再淬上剧毒,才好送进苍乔的身体里,叫对方一刀毙命。
那异域医者点点头,带着助手又进了房间,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物和手段,房间里又传来女人痛苦狰狞的哀嚎声。
可女人这次没有再叫喊着要去死和不活了。
上官宙这才满意地领着自己的幕僚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蹙眉问:“太子殿下,您何苦费那么大劲去拯救这个女人,让她有口气,在陛下面前,揭露明妃和苍乔之间有奸情不就好了么。
陛下如果知道他们之间有私情,必定勃然大怒,再不信任九千岁!”
谁能想到那舅甥之间竟有这样惊世骇俗之情,更何况一个是二嫁了皇子的贵女,一个还是个没根的太监。
真是闻所未闻的丑闻!
“呵,徐老,那位千岁爷这么容易被扳倒,你以为他能屹立朝野将近二十年,还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官宙冷笑。
这世上最不能小看的就是那个从底层小太监一路爬到能有“九千岁”这种忌讳封号,皇帝却不忌讳的东厂掌印提督大人。
上官宙随意地折断了一支花园里的竹枝:“打蛇不死,蛇定转背伤人,所以必须一击即中,断绝苍乔生机,否则宁愿不出手。”
“殿下,当真能忍。”徐老摸着胡子感慨,顺便吹捧了下太子爷。
上官宙眼底闪过冰冷森凉的锐芒:“是啊,孤如果不是能忍,大概早就死了吧。”
他母后因为周贵妃抑郁而亡,他也不过是十三四岁,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母族不如上官宏业。
太后虽然庇护了他,让登上后位的周贵妃不能弄死他,可却也处处受掣肘,父皇也不喜欢他。
忍不住,不够狠,这太子的位置就坐不稳,这太子之位是他的,母后才是元后,他的皇位谁也抢不走!
“殿下不着急用房里那女人,但她是否真的可靠,可别您治好了她,她却背叛您,毕竟她对那位掌印督主可是一往情深……。”
徐老斟酌了一下,没说完。
上官宙却嗤笑出声:“她能告诉孤苍乔和明兰若之间有私情,又差点死在他们二人手里,怎么会背叛孤,女人的嫉妒是这世上最狠毒的匕首,迟早捅穿苍乔的心脏。”
他看得出那个女人可能有些东西没有说实话,或者还有些秘密没说完。
但是无所谓,那女人的腐心蚀骨的恨意是做不了假的。
“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东厂督主和明家那位大小姐名分上总是外甥女与舅舅,真叫人恶心。”
徐老厌恶地冷哼。
一开始,他们想要拉拢明兰若,是以为她是苍乔唯一青眼有加的亲人。
谁知道竟是这种“亲”法,悖逆理法,乱了伦常。
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明家大小姐都能因为醉酒不知失身给哪个野男人,生下野种,丢了太子妃之位。
可见是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小贱人,跟苍乔那种太监阉人对食也不出奇。
谁知,上官宙却轻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呵,可见明兰若必有过人之处,否则怎么叫九千岁那种眼高于顶的人,都忍不住上了她的床。”
他顿了顿:“还有孤那骄傲得要死的弟弟,原本一点都看不上她,现在却费尽心机也想把她弄到手。”
上官宙斯文俊美的面孔上露出一种诡异的表情,忽然五指一拢,揉碎了手里的竹叶,捏出一掌心的清洌汁液。
“明兰若这种特殊的女人,真的很合适作为皇权之战的战利品摆在宫里,每每临幸她,就能想起孤是怎么一个个将敌人踩在脚下碾碎他们脑袋的。”
明兰若当初一次次地拒绝他,在他眼里就是敌人。
最终落到他手里,她一定会很痛苦,却又不得不承欢他身下。
他喜欢自己的敌人活得痛苦和屈辱,这也是他登上帝位的动力。
徐老听着自家太子爷竟有未来把明妃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纳入身下的打算,满心都是不赞同。
但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太子爷,算了,不过是太子爷想收集一个战利品而已,何况,如今八字没一撇呢。
九千岁一死,那个女人能有什么威胁,大不了以后一刀宰了就是了。
“殿下,这次秦王带人去东北疆,算算时间,也该快到黑辽城了,要不要让黑辽城知府……。”徐老在脖子上比了个刀子抹脖子的姿势。
上官宙和上官宏业如出一辙的修长丹凤眼眯起:“当然啊,黑辽城可是个特殊的好地方,匪患严重,孤那位弟弟如果不能活着回来,也是理所当然吧。”
说着,他低低地,舒畅地笑了起来。
苍乔南下,上官宏业北上,他会努力为他们打通通往地狱之路。
这两个人,死了哪个,哪怕残了哪个,都是大好事。
他刚走到前院,忽然听到女子清冷低柔的声音。
“殿下怎么还没出来?”
“娘娘且等等,殿下马上就出来了。”宫人恭敬地道。
上官宙出了门,就看见一道淡蓝色的人影领着婢女站在门外,乌发如云,发鬓边几只素蓝绣球花,越发显得她眉目清冷雅致。
“孤不是让太子妃去街上逛逛么,这是等急了?”上官宙挑眉,斯文一笑迎了上去。
明玥莹见了他,便微微垂下脸,婉约地行礼:“殿下,妾身已经采买了一些能配药膏的药材。”
上官宙握住她的手含笑道:“那,咱们回宫,还是去看国公夫人?”
明玥莹闻言,脸上闪过不敢置信地神色:“殿下,妾身……妾身……真的可以?”
上官宙示意人准备马车,随后笑道:“当然可以,孤既悄悄将你带出来,就是想让你探望国公夫人,听说国公夫人病了。”
明玥莹垂下眸子,眼底闪过冷意,他不就是想利用母亲国公夫人的身份,拉拢世家么?
明兰若走之前就已经让人暗中给她递了消息,猜到了上官宙愿意解她禁足,必定不会只用她暖床和治自己的痒症。
可她脸上还是做出一派黯然又愤恨的样子:“如果不是明兰若,母亲又怎么会被逼得生病了,我绝不会放过她!”
上官宙看着她愤恨的样子,笑了笑:“放心,你会有机会报仇的,不急,来日方长。”
明玥莹发现他不经意地瞥了眼院子里,分明是院子里存在什么东西,让他很满意,而且还跟明兰若有关。
在宫里这些年,她这个太子妃倒是学会了留意别人的微表情。
明玥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院子深处,她之前好像就听见了女人的惨叫声。
上官宙,在别院深处,是藏了一个能用来对付明兰若的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