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男人却支起肌肉贲张的手臂,殷红的舌尖舔了下薄唇。
他额上也都是细密的汗珠,眉眼绮丽,冰冷又迷离地哂笑,深深浅浅的吻跟着覆盖上来:“掌刑的人才能说停。”
是啊,掌刑,有谁比曾经的东厂千岁爷最懂人体的每一寸,知道怎么用极痛让人生不如死。
自然,也晓得如何用这……极乐刑罚逼疯人。
可她能如何,如何去宽慰他的不安,除了这样肌肤熨贴的亲密。
明兰若闭上清艳的眼,轻颤着伸手抚上他的脸,隐忍又温存:“阿乔……阿乔……你罚。”
只要你不难过……
我见不得你这样难过……
我的阿乔……
他却顿住了手,许久,就着这姿势狠狠将她扣进怀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听。
窗外长夜迢迢,寒霜满天,飞雪飘飘,寒意渗入骨髓。
只窗内一方小小天地,长夜里的焰火,可与我共白头……
不叫我孤寂在永夜。
女子轻轻地、温存地、一遍遍地伸手抚着男人的乌发与脊背,像安抚某种大型的妖兽般。
“阿乔……阿乔……我在的。”
……
冬日,日短,夜长。
天光蒙蒙,一片雾蓝的时候,明兰若迷迷糊糊睁开眼。
却是被他抱进了浴桶里。
她看了一眼,顺势就窝在他的肩窝里,任由他替自己打理一切。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
她只觉得身体虽然疲惫,却精神不错。
明兰若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上官焰乔的身影。
只有景明在一边伺候着。
她愣了愣:“他呢?”
景明端了食盒过来:“自然是一大早就悄悄走了,不然叫人看见西北军主帅单独在咱们女主君的房间里‘商讨’了一晚上,那可不得了。”
明兰若脸色有些不太自在,低咳了一声:“走……走了?”
景明点点头:“走之前,还给您好好打理了一番,大小姐瞧瞧?”
说着,她端来了一面镜子,叫明兰若自己看。
明兰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迷离润泽,分明是欢好之后的样子。
她不免有点不好意思,再细看了下。
眉毛修过了,嘴唇上也敷了玫瑰脂,如今润泽了许多,皮肤都涂了一层上好的白玉霜。
明兰若忍不住有点无奈又有点心头发软,嘴上却轻哼:“这般细致做什么,打仗,风沙一刮都废了。”
这么说着,她却忍不住多看两眼镜子里的自己。
别说,是看起来顺眼多了,没那么糙了。
“赶紧起来吧,等会儿,周如故他们要看见我这样荒唐,这个点没起来,不知道会怎么想。”
明兰若揉着眉心。
她光顾着安抚阿乔,却没想到昨晚厮磨纠缠了那么久。
虽然现在是战时间歇,却难免显得荒唐。
“荒唐什么,我已经对大家伙说昨晚两军主君看完了地图,便又喝了几盏酒,把酒言欢,不觉得时日长,这才睡多了些。”
景明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明兰若闻言,这才略放松了心情。
景明还是有几分机警的,两军主帅把酒言欢,多喝了不算什么。
现在还不是公开他们之间关系的时候,阿乔戴着面具,也多少是因为这点原因。
景明又道:“不过,现在大小姐是得起来了,下午定了西北军的主帅和几位将校们共商大计。”
明兰若点点头,也一骨碌爬起来,开始麻利地穿上男装。
开始打仗以来,她就没穿过女装,已经很习惯了,不需要人伺候。
景明看她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衣衫,不禁有点愣神。
明兰若看着她的表情,一边整理腰带,一边纳闷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大小姐最近身体挺好,体力也好,以往被那位爷折腾一晚上,扶着腰走路,如今打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仗,倒是磨砺出来了。”
景明很是赞许地道,还竖起来个大拇指。
明兰若瞬间涨红了脖子,没好气地拍掉了她的手:“少给我胡扯八道,吃饭,下午还有正事!”
说完,她就去简单洗簌了一番。
景明嘿嘿一笑,拉了凳子坐下来,和明兰若一起吃了午餐。
到了下午时分,他们去往议事厅,就见周如故等人和西北军等人早就等候着。
而上官焰乔正与身边的亲信副帅低声说着什么。
瞧见她过来,他目光微闪,淡淡地一笑:“明主君到了,昨日喝多了几杯,倒是献丑了。”
明兰若一见他,身上就微微一颤,她顿了顿,平复了有些乱的心跳。
她微微一笑,拱手:“焰王殿下说笑了,冬雪饮茶煮酒,正是两相得宜的时候,多喝一点,也是你给我面子。”
这一番从容自若又‘客套’的交流下来,自然不叫在场的人怀疑。
双方自然而然地开始商议起接下来的战略和应对。
主旨也很简单。
明兰若要带藤甲兵这次策马从后地方奇袭夷灵城。
那么上官焰乔带来的三万赤血先锋军,就负责唱——“空城计”。
在阳亭城这与中原行省交界处之地镇守,做出西北大军主力出现的样子,震慑住中原行省将近二十万的守军。
同时,尽量截断夷灵城的新帝向中原行省下令增援的消息。
当然,截断不了,也无所谓。
夷灵城四通八达,明兰若没有想过一定截断对方的消息,但能拖得越久越好。
她的战略目标是——逼上官宏业出夷灵城,打通前往中原行省的路!再截杀上官宏业!
上官焰乔看着明兰若提着鞭子侃侃而谈,神色自若,战略、战术和目标都又极有条理。
偶有将领提出疑问,她既能从善如流地对应,又能说服对方。
当然,如果有好的意见,她也不吝收下,完善自己的战略计划。
加上一身男装,英姿勃勃,已经是一副成熟了许多的青年战将的样子。
他心头复杂,目光深沉又炽烈。
他美丽的青鸟,已经在长空里飞了那样的高,那样的远……
也知道,这种时候,他该认真地听她说话。
可这一刻,他只想着昨夜她在他怀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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