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鞭力道十足,让人看了也不由心惊。
但她跟沈嫣一样,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就是再大的力气,又怎么敌得过强壮的并且常年驾马行走的纪颉?
她这里鞭子刚落,纪颉反手便接住了它!再顺势一拖,四喜便也扑倒在地上!
“看来一个个地都活得不耐烦了!”
纪颉怒吼,猛踹了四喜一脚,接而又拽起沈嫣的胳膊,拖着便往胡同墙上撞去!
刚刚赶到胡同来的旺儿看到这一幕,立时看懵!
沈嫣鼻子嘴角全是血,只觉仍然眼前晕晕的,但她却仍然没吭一声。
她知道就算是叫喊也不会有人过来,而就算有人来了,谁又会来管这种闲事?
“姓纪的你这个畜生!”
正在她灰心无望的时候,这时突然又响起声暴喝!
只见胡同那头突然有人抽出条车辕往纪颉当头扑来,这人面目十分眼熟,竟然是沈羲才招进府的长随旺儿!
纪颉未防这一击,当即扑倒在地上,转而爬起来大骂着,又举起马鞭往旺儿扑来!
“你们还不快回去?!快回去告诉二姑娘!”
旺儿举起车辕往纪颉身上狠命再扑了几下,然后丢了车辕给车夫:“快走!”
车夫回神,立马去拉沈嫣上车,沈嫣却在这一刻之间爆出来,如同疯了一般夺过车辕又朝纪颉打去!
纪颉一面被旺儿拿马鞭抽打,一面被沈嫣毫无章法地乱扑,顿时也慌了手脚!
四喜见状,当即便提裙往胡同外跑去!
梨香院沈羲正准备吃晚饭,忽然就听有人在外头大声呼喊:“二姑娘!二姑娘救命!”
珍珠元贝听见声音全跑出去。
沈羲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赶紧起身到了门口。
便见一个丫头披头散地闯了过来,到了她跟前便扑通一声跪下,一面磕头一面痛哭着诉说起来:“二姑娘救救我们姑娘吧!
“我们姑娘快被纪颉那畜生给打死了!求求您了二姑娘!”
她边说边咚咚地磕头,没一会儿庑廊下便只听见她头撞地的声音。
“四喜?!”珍珠认出来,“三姑娘怎么了?!”
“我们姑娘,刚才遇到了纪颉那畜生”
四喜这里抽抽答答,把来龙去脉大脉说了,然后哭着道:“他们纪家贪财,偏他们还把所有过错安在我们姑娘头上!
“那姓纪的简直不是人,姑娘是他的亲表妹,他怎么下得去手!”
她并不知道沈嫣在纪家曾被轻薄一事,因此满腔皆是不可思议。
沈羲却对这层知道得一清二楚!
“来人!备车!”
虽然说她从没打算轻饶沈嫣,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如果没有纪颉前世所造的孽,也不会有她这一世惹出来的这么多事!
且不管怎么样都好,这畜生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且她再不济也是沈家的小姐,她不听话不规矩自有她沈家的人来管教!
她都还没曾动手,纪家那畜生也配来碰她?!
“多带上几个人!拿着棍棒,跟我走!”
胡同里,沈嫣浑然不顾一切地扑打着纪颉,同来的两个长随见到她这副样子也早缩到了一旁。
纪颉在她与旺儿双面夹攻下,到底还是中了不少招,没一会儿口鼻流血,手臂也抬不起来。
“臭娘们!今日这笔帐你且记着,改日爷再同你好好算!”
他边挡边后退,打算掉头逃走。
哪知道才走几步他便走不动了,面前不知几时已经多了个素衣少女,身后还带着七八个手执长棍的家丁!
“纪公子想往哪里走?”沈羲立在他五步外,浑身寒意森森,“既然那么多帐要算,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算了也罢!正好,我跟你们纪家也有笔恩怨的。”
“你羲姐儿?!”纪颉认出她来,却未把她放在眼里,“你想干什么!”
沈羲走上前,围着他转了半圈,凝眉将他打量了两回,说道:“身高不足六尺,一身肥肉晃荡,两眼歪斜无神,满嘴污秽逼人!自己长成个黄鼠狼样,还骂人家狐狸精?”
纪颉被她瞧得无地自容,再被她这一奚落,不免恼羞成怒!
扬了鞭子要甩过来,鞭子才在半空,他整个人却已经抛开到了三步外!
七八木棍扑到他身上,他立时便昏死过去。
沈羲走到他跟前,一脚踩在他脖子上,脚尖在他喉节上一用力,他又醒过来。
“我听说,你今儿来了就没有打算放我们沈家的人回去?太好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狠绝性子!所以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嫣姐儿过来!”
沈嫣自她出现时起便已安静下来,但整个人仍然是被愤怒包围着的。
听到呼唤她抬起头,看到沈羲的凌利目光,不由又紧咽了口唾液!
她吃不准她想干什么,是想连同她一起结果了,还是要像纪颉一样地折磨她?
她下意识地后退,她害怕,她害怕!
她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仿佛只有尖叫才能驱赶走她心里此刻的恐惧和彷徨!
忽然一双手掰下她的手来,而后一巴掌又落到她脸上!
“我要的可不是废物!”
面前一张不留一丝情面的冷艳面孔,写满了对她的鄙视和嫌弃。
她流着泪,双手撑地,无声号啕起来。
她不是废物,不是废物!
紧接着,她抬起头,瞪视着不远处的纪颉,再次像只愤怒的小母狮般,疾冲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把剪刀落在正颤抖着的纪颉的腰身上,那冰冷的声音又落下来:“拿着它,做你想做的。”
做她想做的,她想做的就是杀了他!再将他千刀万剐!
可是不!她不能杀他!
那太便宜他了!
她怎么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她不能!
她绝不能饶了他,让他再有机会祸害她!
她一把抓起剪刀,张开悬在了他裤裆上方。
纪颉起了阵剧烈颤抖,脸上血色也瞬间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