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
待张三喊完话后没多久,正如魏长天所预料的一样,临川城厚重的城中终于在巨响声中缓缓打开。
看着立于城门之后的男人,许全立刻小声跟魏长天说道:
“公子,那便是苏启。”
“......”
隔着车帘抬眼看去,魏长天立刻便看到了这位据说嫉恶如仇的大乾清流。
个头不高,约么五十来岁,身上的官服一尘不染,站得挺拔。
嗯,模样确实挺正直的。
“走吧,进城。”
瞥了一眼站在城门后仿佛在等自己的苏启,魏长天平静的放下车帘,随口吩咐一句。
张三闻言旋即回到马车之上,驾车便往城内而去。
“咕噜噜......”
车轮声在周遭的一片寂静之中格外清晰,黑色马车不快不慢的驶过城门,就这么在“万众瞩目”之下距离苏启越来越近。
然而众人本以为会停下的马车却并未减速,竟仍旧保持着原速稍稍一拐弯,径直自苏启身边擦身而过。
嗯?
城墙上看到这一幕的兵卒无不一愣,没想到魏长天居然如此无视苏启。
而苏启本人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旋即转身厉喝道:
“等等!”
“......吁!”
张三的一声“吁”响起的稍稍有些慢,马车虽停了下来,但距离苏启已有十丈左右的距离。
看着纹丝不动的马车,苏启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迈开步子慢慢走了过去。
“本官乃临川府尹,苏启!”
“车上可是魏长天魏公子?”
站定在马车一侧,苏启死死盯着车帘,一字一顿说道:
“魏公子,不知你可愿下车与本官一叙?”
“......”
微风拂过衣角,紫色的官服轻轻晃动。
苏启就这么孤身一人站在马车边一动不动,仿佛丝毫不惧车中之人便是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罗”。
别的不说,这最起码表明了他确实是一个颇有胆色的人。
只不过魏长天对这样一个“好汉”的态度却十分不屑。
“下车一叙?”
“苏大人,我跟你很熟么?”
有些讥讽的声音自车轿之中传出,而那车帘则始终未曾拉开。
面对着魏长天的嘲弄,苏启脸色不变,依旧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回答道:
“魏公子,你我之间从未见过面,何谈熟悉?”
“但你既是前来送还我大乾将士,而我又奉陛下之令接收此二十万人,故想与公子谈谈,这应当没错吧!”
“送还?接收?”
魏长天声音之中的笑意更甚:“苏大人,你搞错了。”
“我没那么好心,不是来送还降兵的。”
“至于别的么......你还不配与我谈,还是去找景国青来吧。”
“张三,走。”
撂下最后一句话,车轿之中便再无动静传出,马车也又一次缓缓驶动,向着临川城中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苏启并未再出声阻拦,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表情看不出悲喜,也没有被羞辱之后的愤怒。
“大人......”
不多时,有侍从快跑到了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今我们......”
“盯着他,看看他住在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依旧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苏启慢慢说道:
“另外给陛下传信,就说这边一切尽在掌握!”
“......”
......
两刻钟后,位于临川城西的一家客栈。
“相公,既然你不打算与那苏启谈,我们又为何要进城呢?”
客房之中,杨柳诗一脸不解的问道:“就在军营之中等景国青来岂不是更稳妥一些么?”
关于刚刚结束的“第一次交锋”,杨柳诗明显对魏长天的举动颇为疑惑。
首先,就像魏长天说的,他们这次肯定不会轻易交出手中的二十万降兵,而是要以此为筹码来做些事情。
既然这样,那这二十万人便不能再向前走了,最多只能到临川。
因此,杨柳诗本来以为魏长天进城是准备先跟苏启聊聊,看看能否提前打探到一些情报。
可没想到魏长天竟丝毫没有要谈的意思。
那为什么还要进城?
直接待在军营里,等着景国青来不就好了么?
“谁说我不准备跟苏启谈了?”
面对着杨柳诗的疑问,魏长天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只不过不是现在谈。”
“那是什么时候?”
杨柳诗更加不解:“这临川府中又没有我们的人,相公想要做什么?”
“这个你很快就知道了。”
魏长天卖了个关子,站起身子说道:“我先问你,你觉得我让景国青来临川,他就会来么?”
“这个......”
杨柳诗略作思考,然后摇了摇头:“应当不会的。”
“他势必会怕相公杀他,因此或许不敢露面的。”
“不是或许,是一定不敢。”
魏长天看了一眼窗外,语气十分笃定:“如今我的手段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更何况还有闫焕文和吕鸿基的前车之鉴,他哪里敢与我见面。”
“所以,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现身,甚至是亲自来临川。”
“可这要如何做到呢?”
杨柳诗一脸担忧:“恐怕不论发生什么他也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嗯,逼他来肯定是不行。”
魏长天点点头:“不过可以骗他来。”
“骗?”
杨柳诗眨了眨眼:“怎么骗?”
“这就得靠苏启了......”
话说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苏启身上。
只见魏长天走到窗边,随手将敞开的木窗合上,笑着说道:
“看得出他确实颇受景国青的信任,也确实是个正直之人。”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
阳光过窗而入,客房之中再无声响。
说到最后魏长天也没跟杨柳诗解释他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许全则是已经悄悄来到了斩妖司临川分舵的衙门之外。
站在熟悉的匾额之下,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许久没用过的斩妖司令牌。
看着手中这正反分别刻有“斩妖”、“除魔”四字的令牌,许全的眼神颇为感慨。
但很快这丝感慨便消失不见,然后便见他对着刚刚推门而出的差役说道:
“兄弟,我是自京城总司来的。”
“你们王大人可在衙中?”
“还请即刻通禀一声,我有要事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