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目光微微有些沉,瞧着乔氏说道:“大伯母这话说差了,这事儿是我们自愿的,挣一分是一分,我们姐弟妹几个要吃饭穿衣,明年开春了还要买种子农具,哪一样不要花钱?要不,大伯父、大伯母你们借给我们?”
“我们哪有钱!”乔氏一听她说要跟自己借钱顿时就急了。
连立打断她道:“话不是这么说,你们帮他们干多少活,就该拿多少钱,可不能叫他们随随便便拿几个铜板就打了!你们脸皮薄,觉着他们帮你们不少不好意思提,人家可乐得白白有人使唤!就算你们提那也是白提,东西怎么卖、账怎么算,你们哪里知道?别回头人家坑了你们你们还对人家感恩戴德!”
“就是!”乔氏便接着道:“得有个大人跟着看着才行!到底咱们才是一家子,我们做长辈的还能不偏向着你们?这事儿啊,得让我们也算上一份!”
“这不是占谁的便宜,是要把事情做得更好、更合理,省得一来你们吃亏不自知,二来村里头传出什么欺哄小辈的话来李家老两口子脸面上也不好看!你说,大伯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连立看了连芳洲一眼。
“可不就是这个理!这样光明正大的,对谁都好!”乔氏又加了一句,便道:“走,你跟我们去,这就上李家说道去!”
连芳洲算是听明白了,这两口的意思是想要分一杯羹啊!
只怕还不止如此。
这位大伯父可是个精明人,怕是要学怎样烧炭才是最终目的。
现成能分钱当然不错,但是学会了怎样烧可是能管一辈子的。要不但凡会手艺的人家,一般都不传给外人、干活的时候也不会让外人在场呢?
“大伯父、大伯母!”连芳洲淡淡说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叔张婶不是那种奸猾之人,我们也并不觉得辛苦!至于什么说道说道,就更没道理了!大伯父大伯母还是请回吧!”
“瞧瞧,说傻话了吧?”连立瞧了乔氏一眼,用一种怜悯同情的语气说道:“明明就是让李家人白白使唤了,还帮人家说好话呐!哎,你们能有多大?能经过多少事儿?这不就叫人家给哄得是非黑白不分了?我们不帮你们出头谁帮你们!”
“对!当家的你说的太对了!”乔氏重重的点头。
连芳洲叫他给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是真的把她当小孩子呢!
“哦?”连芳洲一挑眉头,便道:“难道大伯父你认为我是个傻的、认为我们姐弟妹几个都是傻的不成?”
“你这叫什么话!”连立皱眉,便道:“你们当然不是傻的!”
“可你刚才那些话,分明就当我们是傻的!”连芳洲冷笑道:“我们不傻,谁对我们好我们心里头清清楚楚!张婶李叔要是不真心要照看我们,能让我们跟着一起烧炭吗?你们见别人家谁会这样了?要不要咱们出门口说去,找乡亲们给评评理啊?”
“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你敢这么跟长辈说话!”乔氏尖叫起来,“倒叫大伙儿都评评理!”
“大伯母,”连芳洲道:“我哪一句话说的不对麻烦你指正指正!你指的出来,我给你斟茶道歉!”
乔氏顿时哑口。说李家人不好那些话她根本不敢当众说。
连立冷哼道:“没什么可指正的,倒是我们白****心了!罢了,横竖人家不领情,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愿意给人白干活,咱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心让人当成了驴肝肺!”
连立说着起身,瞪了乔氏一眼喝道:“我们走!别跟小辈一般见识!”
乔氏不甘心,但也明白是说不动连芳洲的,这事儿也没法再继续下去,便瞪了她一眼恨恨道:“不敬长辈是要遭报应的!”这才跟连立身后走了。
他们走后,连芳洲便叫进连芳清来,吩咐了两句,连芳清点点头,转身就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连芳洲气喘吁吁的回来,一进门就嚷嚷道:“姐,姐!你猜的没错,我看见他们朝张婶家方向去了!”
“他们可真是做得出来!”连泽也气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想去干什么。
“咱们看看去!”连芳洲倒不觉得有多意外,与连泽两人匆匆过去。
无耻的人是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衡量的,他们做事的下限是不停的刷新的。
姐弟两个赶到李家,在门口便听得连立带着两分客气道:“……那几个孩子脸嫩,也没好意思来说,就让我们来说了!明天你们再上山的时候叫上我们一起吧!顺便照看照看他们,年纪还小,让人不放心啊!”
连芳洲和连泽气得脸色都要白了,两声便大声叫着“大伯父、大伯母!”走了进去。
李叔和张婶一家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他们当然知道连家两房之间的关系,可是不管怎样连立和乔氏长辈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这烧炭的技术是阿简传的,阿简又住在连芳洲家,倘若连立和乔氏非要跟着,他们都是老实善良的庄户人家,是拉不下脸来说不行的。
“你们来干啥?去去去,大人说话没你们小孩插嘴的份!还不赶紧回去!”乔氏一见连芳洲和连泽,顿时拉下脸来呵斥,长辈架子摆的十足十。
连立那边趁机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们就先走了!”
如此一来,事情便算是板上钉钉了!连立不由得在心里赞一声连芳洲姐弟来得很及时、很好啊!
连芳洲却没有如他们的意,走过去伸开双臂拦住了他们,笑道:“大伯父、大伯母,事情还没有说完,你们怎么能走?”
连立没想到连芳洲在别人家里敢这样对自己,脸上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沉声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没规没距!”
“还不让开!你这孩子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老连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乔氏也骂道。
两人说着就要硬闯,连泽却先一步将门给紧紧关上了,自己就守在那里。
连芳洲先是瞧了乔氏一眼,道:“大伯母,我爹娘没了,我们二房是我当家作主,我可不是什么孩子,别用这种语气说我,我听着心里头怪别扭!”又向连立道:“大伯父急着要走干什么?是害怕还是心虚啊?”
赵氏听了眼睛一亮,忙抢着说道:“芳洲,你大伯父刚才说明天要跟着一起去烧炭,还说是你们的意思!你来的正好,顺便问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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