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忙笑道:“表姐不需如此!其实我早就想说清楚这事儿,只是自己却不便主动提及,表姐这么问,我倒是正中下怀呢!还请表姐,跟崔公子提一提吧!若是因为我的原因误了他,可就不好了!”
方晴会意,微笑道:“我会转告他的!你放心,崔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要管教也是管教自家的儿子,断断不会对你如何的!”
连芳洲暗暗松了口气,笑了笑。说真的她真的挺害怕崔家迁怒的,迁怒她,迁怒她的亲人,这都是她无法承受却更无法抵抗的!
毕竟,崔家只要露出这个意思,根本用不着他们动手,有的是人为他们分难解忧。
方晴忍不住又问道:“还有阿简,你——你们——”
“也没有什么!”连芳洲摇了摇头,眼中飞快划过一抹黯然,笑了笑,便向方晴道:“实话告诉表姐吧,阿简他,其实不是我的远房表哥,而是我们无意中救回来的人。他,他失忆了,并不记得自己是谁,所以便一直住在我们家里。表姐消息灵通,倘若知晓哪家走失了什么人在寻人,还请跟我们说一声呢!没准能找到他的家人!”
方晴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又道:“如此说来他倒是个可怜人!行,这事儿我记下了,等回去便吩咐众人留心!”
“那就多谢表姐了!”连芳洲说不出心中是欢喜还是失落,起身笑吟吟向方晴施礼道谢。
方晴笑着拉住了她。
二人又说了些闲话,三姑奶奶做好了午饭,便留方晴主仆几个用了饭。
略坐了坐,方晴等便告辞离去了。
虽然听了连芳洲那么说,方晴已经可以肯定背地里挑拨这事儿的必定是那赵茹君,可她向来是个讲理的人,就算明知道,也得先找到证据再说。
要找证据也不难,回到家里两口子商量之后,便决定第二天派人去裕和县打听打听。
不想苏欣儿当天晚上忽然病了,了高热整个人额头、脸颊滚烫,双颊不正常的一片潮红,迷迷糊糊的尽说胡说,哭着闹着口口声声都是“表哥!”,把个苏夫人心疼得直哭。
这一晚,苏家几位主子都没有睡觉,一直守在苏欣儿的屋子里,灌了药下去,直到天亮苏欣儿额头的温度才慢慢的有所消退,双颊的潮红也退下去不少,人也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不再说胡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方晴便劝了苏夫人、苏老爷回去休息,答应与苏景和两个必定守在苏欣儿身旁,等她醒过来必定前去禀报。
苏夫人、苏老爷上了年纪的人,又担心了一晚上,这时候还真是困倦极了,便依言离去。
苏夫人又紧紧握着方晴的手含泪道:“媳妇啊,欣儿可是我的命根子呀,你们可一定要看好了她,千万不能让她有什么事儿!我看她平日里与你处得倒是不错,等她醒来你好好的劝劝她吧,她这样,把我这个当娘的置于何地呀,她就一点儿不为我这个做娘的想吗!唉,冤孽呀!”
方晴连声答应,又安慰了苏夫人一番,送他们到门口,苏夫人执意让他们进去陪着苏欣儿。
两口子忙着苏欣儿这边,等苏欣儿这一场病基本痊愈,心情也劝得略有好转,已经过去三天了。
而他们做梦没有想到的是,这三天中生了什么事!
仅仅三天的时间,裕和、双流两县县城内风一般的刮过一阵流言,茶馆酒楼、街头巷尾、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一件事:双流县富苏家的大小姐和裕和县大房村一个叫做连芳洲的乡下丫头抢男人大打出手,那苏家的大小姐还带了人亲自打上门去……
好歹这散布流言的人还没有彻底的昏了头,知道崔家是自己惹不起的!
这种二女争夫的风流韵事儿原本就极容易吸引人们的眼球、引人注意,更何况其中之一的女主角还是双流县富苏家的大小姐!
对于富贵人家的风流韵事儿,那就更是百姓们乐意津津乐道的新闻了!
一旦沾染上一个“色”字,流言总会流传得特别的快、特别的广,并且经过无数人的转述、加工、脑补、想象,会衍生出无数的版本,甚至越传越不堪!
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没有多久,不但县城,乡下各处、以及周边邻县都要传遍了!
苏景和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多年未动怒的他砸了好几个花瓶还不解恨!
哪个不要脸的敢如此,这是当他们苏家都是死人吗!
此事原本要瞒着苏老爷苏夫人和苏欣儿,可哪里瞒得住?
苏老爷和苏夫人知道后,气得差点儿晕倒,苏夫人更是大哭了起来。
无论这件事最后如何收场,无论是不是谣言,总而言之,她的女儿名声算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没有哪个好人家还会来求娶,哪怕苏家是当地富!
苏夫人立刻下令软禁了苏欣儿,严禁她踏出院子半步!任凭她怎么哭闹都不许!更对近身伺候女儿的丫鬟婆子们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在小姐面前露半个字,这条命便不用再惦记了!
最令苏夫人和苏老爷受不了的第二天便有媒人上门为苏欣儿说亲。
求亲的对象是城北一户姓沈的人家,那家虽然颇有钱财,两口子一个贪婪无耻,一个粗鄙悍妇,独生儿子也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不具的烂人。
苏夫人听媒人说完,又惊又怒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指着媒人大骂,若不是丫鬟婆子们拦着,还要上前扇她耳光!
媒人狼狈不堪的离开苏府,临走还嘀咕:“都这样了还端什么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呢,人家不嫌你家小姐婚前****、不在乎这一顶绿帽子你们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苏夫人事后听说了,气得连声嚷嚷叫人去拆了媒人的房子。
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落到如今这地步,苏夫人又气又恨,竟迁怒上了连芳洲,怪她不知好歹勾了外甥,这才惹得女儿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