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年头马车可不多见!一下子来了两辆马车,能不引人围观吗?
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连芳洲、花小花,众人的眼睛更是等的铜铃般大:这两人怎么在一起了?不是有仇的吗?
许多人眼中放光的兴奋起来:有好戏看了!
好戏的确是有,但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当连芳洲表示了十二分的诚意,要与杨淮山结为异姓兄妹,且对着花小花已经改口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时,众人“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杨淮山怔怔的,完全惊呆了。
恍恍惚惚的,像是在做梦,直到被人推了一把唤了几声,才猛然惊醒过来,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此刻,百感交集亦不足形容其心情。
他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连芳洲在一起了,先不说他已经成家,如今的连芳洲、连家,他哪里还配得起?
对于连芳洲的请求,他无法拒绝,也不愿意拒绝。
如此也好,总好过与她形同陌路吧!
连结拜兄妹需要准备的祭品等连芳洲都是准备的齐全的,当下请了里正、杨氏族长和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以及杨淮山的爹娘作证,这事儿当场就做下来了。
杨老头倒也罢了,杨婆子气得不行,原本不肯作证,也不同意。
她认定连芳洲这是故意的!故意跟他们杨家作对,故意气她的。
要不然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在分家之后来?
她简直太能算计了!
杨婆子也就心里恼羞成怒的这么想着,她是个要面子的人,绝不会说出来。
她家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就不一样了!
四个人咕咕唧唧的表示不满,杨大嫂直接就质问连芳洲:“你这算什么意思?我家三叔去年,不对,前年正月里救的你,你要结拜干嘛不早说,干嘛等到现在!这都过去多久了,你好意思吗你!”
杨淮山的大哥杨淮树也道:“就是!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撇一边去!你休想!”
连芳洲看了看杨家村的里正、杨家族长等众人,不禁好笑了起来,云淡风轻的笑道:“我做事需要向你们请示、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吗?我就是现在与他结拜,你们管得着吗?把你们撇一边?这是什么意思,我倒有点听不懂了!我的事,什么时候与你们有关系了!”
不等杨家再有人开口,里正先瞪了他们一眼沉脸呵斥道:“我早听说你们霸道,原本还想着都是乡里乡亲的,怎么着也不会太过分,今日一见才晓得传言不错!人家连姑娘说的没错,人家办事需要你们点头、需要跟你们商量?你们是人家什么人?好大的脸!”
杨氏族长的拐杖也敲得咚咚的响,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威严的道:“好了,你们消停点!硬要分家的是你们,你们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责任,别再啰嗦了,谁要是再胡来给杨家人丢脸,可别怪我老头子拿起孤拐给他一顿!”
杨家二嫂小声嘀咕道:“这不公平嘛,我们要晓得连芳洲会这样,谁还会分家呀……”
“老二家的,你说啥?大声点,我老头子没听见!”杨氏族长侧了侧耳,做出倾听的样子,那话中威胁的意味却是十足。
杨家二嫂脖子一缩,哪儿还敢吱声。
在棉花种子上人人都受了连家苏家的好处,连芳洲又说了的,这棉花的侍弄也是有讲究的,如果不懂行,到时候可结不了什么果实。
众人没有丝毫怀疑这话的真实性,都有眼睛看着的,怎的去年只有连家的棉花丰收、别家的都没有她家的长得好呢?
今年想要财还要靠她的指点呢!这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主儿,平白无故的惹恼她有什么好处?
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杨淮树他们做的不对!身为里正、族长本来就应该管一管。
再也没有人敢有异议,连芳洲和杨淮山便在众人的见证下正式结为了异姓兄妹。
仪式完成之后,众人纷纷上前道贺,说些吉祥的话。
花小花又笑着说要摆席面庆贺,银子是连芳洲早上交给她的。众人更是大喜。
热闹了一天,连芳洲临走的时候又拜托里正他们对义兄家多加照应,里正等满口答应了。
连芳洲没有再给杨淮山和花小花银钱,只要她认下了这门干亲,自然会有人给他们方便,自然有人肯帮他们,她不想让杨淮山有种她在施舍的感觉。
等到端午节的时候送节礼,再准备丰厚些便是了。
就目前这样,她给了,他也不会要的吧!
杨家人都很郁闷,杨淮树和杨淮湾两兄弟以及他们的妻子尤其郁闷,四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然后腆着脸去跟爹娘说,要不要把三弟接回来住?那窝棚怎么能住人呢?
“我们毕竟是亲兄弟,一家人嘛!”
“是啊是啊,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弟、三弟妹在外头受苦呢?我们做哥嫂的心里头也不安生啊!”
“要我说啊,三弟的气性也太大了!为了几句气话就自己搬出去了,这算什么嘛!外头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我们刻薄呢!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名声坏了,他们又能讨什么好?三弟和三弟妹还是应该回来!”
这话说的最有水平,所有人众口一词:三弟和三弟妹就是气性太大了!赌气也不带这样的!
杨老头子叫他们吵闹得头晕,杨婆子阴着脸一言不。
最后禁不住这四个人的唾沫星子,杨老头子没好气道:“你们现在说的倒一套一套的,当初要不是你们,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三两口子搬出去?现在好了,你们看人家就要好过了又想去享现成的好处!呸!我没你们这样厚的脸皮!你们要去就自己去好了!我老头子不跟你们干这丢人的事儿!”
杨淮树涎着脸嘿嘿笑了笑,说道:“爹,你有私心哦!不带这样的!就算分了家,你和娘也是三弟的爹娘,他们当然不敢不孝敬你们,你当然用不着管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