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笑了起来,不紧不慢的道:“解气?这从何说起呀!那天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什么损失,没什么好气的!至于你说的什么放过不放过,这倒是好笑了,我似乎没做什么呀!你们全家人这是抽的什么风呀!”
乔老头子气得紧,却不得不道:“连姑娘,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求求你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不是你叫人下套,我孙子怎么会突然染上赌博!他可从来不沾这个的呀!”
连芳洲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着摇头:“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赶紧离开,再不走我叫人捆人了!”
说毕,瞧也不瞧他们一眼转身进去,大门一关。
后悔?迟了!
今日放过你们,他日后悔的必定是我!
你们做缺德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别倚老卖老,教导不好自己的子孙,这苦果你们不自己尝谁尝?
乔家人眼见没了希望,破口大骂起来,王大带着二十来人气势汹汹的拿着棍棒绳索赶来,乔家人见状不等被捆,自己起身跌跌撞撞的走了。
众人看的一阵唏嘘,许多人生出几分不忍来,但这一刻,无人不牢牢的记住了连芳洲的冷厉。就连麦叔的老婆,也再不敢骂连芳洲了。
乔家人也算是蠢到家了,居然还想找连芳洲借钱。事情已经撕破脸,连芳洲怎么可能还借给他们?
乔氏和连海却不能不管乔家人,不得不老着脸皮想求一求连芳洲高抬贵手,可依然连连家的门都进不去。
连海冷冷的瞥了乔氏一眼:“你现在满意了?”
乔氏一怔,绝望的哭了起来。
乔氏和连海借不来钱,乔家人急得要炸窝了,便又把注意打到乔氏身上,要乔氏帮他们想办法。
连海冷着脸,趁人不备又躲了起来。
帮?怎么帮!
两千两银子他们所有的家当都不够!再说了,帮了这次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下次怎么办?
看连芳洲那个样子,可不想轻易收手的。
乔氏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一口咬定没钱。听到两位哥哥和嫂子大言不惭丝毫不觉的不好意思的让她卖掉田地和房子时,她真是又气又急又心凉!
他们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乔氏怒了,双方大吵,口水仗打得火热。
最后还是乔老头子终结了这场嘴巴上的战争。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行了,少说几句吧!你们就别逼你们妹子了,这件事儿压根就是个无底洞,她帮了这次,下次呢?你们先听我说!”
眼看儿子媳妇们嘴巴一动跃跃欲试,乔老头子一挥手,说道:“与其拿钱去填那无底洞,倒不如用在有用的地方!三丫头啊,你出点儿路费给他们,让他们赶紧逃吧!远远的离开裕和县,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离开裕和县?他们这辈子都没离开过这祖祖辈辈生活的一方天地,乍然这么背井离乡,谁受得了?
心里那种如同无根浮萍似的茫然感狠狠的冲击着各人的心。
乔大嫂嗷嗷的哭了起来,她怨恨的瞪了乔氏一眼,哭道:“爹,我不走,我不走啊!离开了村子里,这往后无依无靠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撺掇,我也不会做这种事!都是你害的!你好狠毒的心肠,故意害我们!我跟你拼了这条命干净!”
乔大嫂哭着朝乔氏冲过去厮打。
乔氏猝不及防脸上被她抓了两道长长的血痕,两人打做一团。
乔老头子忙叫人拉开她们,一拍桌子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怪谁能改变什么吗?那丫头毒啊!谁能想得到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心肠这样歹毒!”
如果连芳洲听到了这话,心里会更加坦然。
“三丫头啊,这事怎么说也是因为你而起,这跑路的钱你得拿,你认不认?”乔老头子又道。
乔氏当然不想认,可是在数双眼睛虎视眈眈下可由不得她不认。
见乔氏点点头,乔老头子便道:“事不宜迟,赶紧收拾收拾,今晚就走!你们去准备吧!”
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乔大嫂、乔二嫂大哭一场也只好认命,两人恨极了乔氏,便也跟着她去收拾东西,眼睛嗖嗖的冒着光,看到什么好东西几乎是强取。
反正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反正家都要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乔氏不肯给,却根本奈何不了她们。三个人一边收拾一边争夺吵闹。
结果乔氏势单力薄,又属于穿鞋的,自然敌不过光脚的两位嫂子,别说好的衣裳了,就连梳头的头油都被她们拿走了。
还有床铺上的棉被,乔大嫂和乔二嫂眼睛放光,也抢了去。
这可值得好几百两银子呢!乔氏扑上去护着坚决不给。
那两妯娌哪里会跟她客气?硬是抢夺了去了!
房间里头吵闹的不可开交,可外头的几个人只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概不管。
乔大郎、乔二郎是心里对乔氏也有怨气,如果不是她出馊主意,自家何至于如此倒霉?
再说了,这就要背井离乡了,能多搜刮一点就多搜刮一点吧,要不然的话今后可怎么活呀!
乔大嫂乔二嫂自己抢了乔氏的衣裳不算,又把连立的许多衣裳也收了去,要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穿。连立前几天有朋友找他去做客去了,并不在家里。
乔氏又气又急,跟两个嫂子吵得脸红脖子粗,却也无法改变什么。
最后乔大嫂和乔二嫂每人收了两个大大的包袱外加各自一床棉被,从房间里出来,后边跟着的是眼睛红红的乔氏。
“收拾好了?”乔老头子瞧了一眼,淡淡道:“那就好好的歇一歇,等天黑了就走罢!”
说着这话,他心里也一阵心酸,乔老太始终绷着个脸,一言不。
众人零零散散、没精打采的答应一声,各自心情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