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姐弟妹们一家子正说笑议论着今日的热闹和荣耀,正准备去看看那些礼物,李氏便过来为难的禀了连立和乔氏来了。
众人皆是笑容顿垮,连芳清撇撇小嘴嘟囔道:“真扫兴!他们怎的又来了!”
“到底是来了!”连芳洲一笑,便道:“清儿、澈儿你们回避一下,外婆,三姑奶奶,你们也上别的屋子坐一坐去吧!我和阿泽、阿简见一见他们。”
三姑奶奶倒也罢了,万一到时候连立乔氏拿话挤兑老蔡氏,逼着老蔡氏说话,老蔡氏倒是两难。
老蔡氏和三姑奶奶答应着,老蔡氏又忍不住瞥了连芳洲和连泽一眼,道:“你们莫要失了分寸。”
“外婆放心!”连泽无所谓的笑笑:“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哎!”老蔡氏听着这话,心中顿觉一酸。三姑奶奶早拉着她去了。
连芳洲和连泽、阿简一同来到前院,老远就听到凌乱而响亮的敲门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便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很不愉悦的感觉,对那敲门之人更是大起反感。
“这些人怎么这样!”连泽嘟囔着,快走几步上前将门打开。
连立欲敲的手扑了个空,将手放下便冷笑道:“好大的架子啊!这得了皇帝的赏赐就是不一样了啊!”
连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我倒是觉得,不一样的是大伯父!我们一向来都是这样的!”
连立冷哼一声,抬脚便要往里头走。
“她不能进去!”连泽指着乔氏,拦住不让。
乔氏身子一僵,瞟了他一眼竟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连立见乔氏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跳起来大骂,在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冷笑道:“为何不能!别以为得了什么赏就了不起了!我先前就说过,哪怕你们兄弟一个个的全部做了大官,我也是你们的大伯父、她也是你们的大伯母!”
连泽眸中蓦地一寒,扬眉冷声道:“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用不着你特意说明!只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她差点害了我姐姐,我们可是当着所有人说过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她进我们家的大门,所以,得罪之处还请大伯父海涵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乔氏身子轻轻颤了颤,身侧的手紧紧的捏了捏,心内一片凄苦。
她在心里狂叫:不会,再也不会了啊!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对他们姐弟妹几个动任何的手脚了!再也不会了!她是真的怕了!
可她知道,不会有人再相信她的。
连海没想到连泽会这么说,瞟了一眼不远不近的闲闲站着仿若看戏的连芳洲和阿简,心中更是愤恨,咬牙冷笑道:“到底是亲姐弟啊,想不到阿泽你也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只不过你是个男人,男人家却在口舌上逞强,跟人家学得泼妇似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那姐姐,”
他一指连芳洲,似笑非笑的道:“不是已经嫁人了吗?呵呵,据说这个什么阿简还挺能耐,怎么,难道竟也护不住你的姐姐?还要防贼似的放着自家的大伯母!”
“话不是这么说,”阿简轻轻一叹,颇为怜悯无奈的瞟了连立一叹,道:“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现在却一头钻进牛角尖里了呢?我护得住她,也不能彻底抹除过去生过的事,况且防贼这种事,就是要坚持到底才有效果啊!有什么事大伯父说还不是一样吗?”
连立狠狠瞪了阿简一眼,无比厌恶的道:“别叫我大伯父!我不是你大伯父!”
连芳洲向阿简瞧了一眼笑了笑,说道:“阿简,的确是你叫错了,阿泽方才也叫错了!大伯父——哦,不是,连伯父说得对,他跟我们早已经是两家人,自然不能这么叫了!”
“连芳洲!”连立恼羞成怒。
阿简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连泽却是恍然大悟摸了摸头,笑道:“还是姐姐提醒的是!连伯父,方才我叫错了你别介意!”
“我早就说过,你们骨血里流的是连家的血,同出一脉,想要同我们撇清关系!那是做梦!”连立恼羞成怒道。
“这倒奇了!”连泽不解的看了连芳洲、阿简一眼,向连立道:“可是刚才不是连伯父不让叫大伯父,还说不是我们的大伯父吗!连伯父年纪也不算太大,难道记性竟差到了这个地步吗!”
“你!”连立胸膛一阵急促起伏,喘着粗气,铁青着脸色不知该说什么。
阿简已经与连芳洲成了亲,他就算赌气不承认又能怎样?
他承认与否,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也并不能左右什么!
而且似乎他们成亲那天听说场面十分热闹,除了那些远远近近的亲戚朋友,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出动参与了,可见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事,就算他固执的坚持己见,那也就是一个笑话!
连立恨极,突然有种恨天无力的感觉,恨不得手里拿一把锤子狠狠的将这所有跟自己作对的一切全部砸个粉碎!
“我不同你们说这些小事!”连立急喘了几下,强按着自己平静下来,冷冷道:“听说今天县太爷带人来了?送来了皇帝亲笔题写的御赐匾额,还有许多其他的赏赐?”
“是啊!”连泽笑道:“连伯父也知道了啊!”
连立的嘴角又狠狠的抽了一下,冷哼道:“这是连家的荣耀,那匾额应该挂在祖宗香火上方,那些赏赐,也是给连家的,不是独独给你们的!”
连芳洲叫过李氏,吩咐她去请张里正和几位村老过来。
她就是这么正大光明的吩咐,连泽便道:“还是等里正叔和村老爷爷们来了再说吧!”
连立冷笑道:“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又怎样?我可是听说了,圣旨明明说的是赐给连家人!可不是连家二房!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们一家就把圣旨给接下来了!这可是欺君!”
连泽和连芳洲、阿简都不说话,摆明了任由他唱独角戏。
这种滋味极其不好受,连立宁愿他们反驳也不愿意他们沉默,这令他有一种他们对他根本不屑一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