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连芳洲不是这么厉害,叫那几个无赖混混缠住了,天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
要是万一在他们手里头吃了大亏,损了名节,传扬开去,三少爷还会要她吗?
倘若这事儿真的是二夫人干的,那也太狠毒了些!
碧桃也不愿意相信,忙道:“或许,或许不是吧……倘若毁了三少夫人的名节,李家又有什么好名声?还不是一样叫人唾弃!“
连芳洲冷笑道:“那不一样!我是乡下来的,她大可说我自己带来的臭毛病、不检点,说的再可怜些,世人只怕还要同情她们呢!”
细想可不如此,春杏、碧桃便也不言语了。
连芳洲又叹道:“原本我也不敢肯定,离开前那番话只不过是诈一诈那几个混混,可他们的反应告诉我,我没猜错!”
连芳洲心中亦怒极,二夫人果然好毒的心思!
碧桃忙道:“这可怎么办!三少夫人,三少爷没回来之前我们不要回去了吧!万一她再弄什么诡计,那可怎么办!”
连芳洲好笑,说道:“怎么能不回去?如果不回去,她们越有的说了!在府中,她们倒不敢明着来!真是扫兴极了,走吧,回府!”
春杏、碧桃相视一眼,只得跟上。
“奴婢们总会陪着三少夫人,无论如何,您还有我们呢!”春杏勉强笑道。
碧桃也忙点头称是。
得知连芳洲主仆三个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二夫人不由气恼。
周管家哪儿敢说失手了?只回说今日还不及找到三少夫人、她便回府了,明日她再出府立刻就令人尾随跟上,必定再不失手。
二夫人这才狠狠作罢,吩咐了二门上不要再拦她,随她想怎样进出就怎样进出。
她倒要看看,她下回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待她名声受了损,看侄儿还待见不待见她!
二夫人打定主意要在府外给她一个教训,便不再管她在府中如何。看不过眼就不堪看算了。
昨日吩咐去厨房那边打听消息的小丫头偷偷来报:那鱼是加了东西的,吃了会腹泻,拉上三天三夜还是轻的。
连芳洲夸了她一番命她自去,春杏、碧桃忍不住又气得骂了几句。
连芳洲亦暗叹:这个府中,是一刻也住不得了!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连芳洲出了内宅,径直去找府中的男主人李二老爷。
李二老爷心下暗奇,不便不见。
连芳洲客气施礼见过后,也没说别的,只问李赋的行踪、何日归来。
行踪李二老爷是知道的,向连芳洲说了,何日归来他哪里知道?
不过他觉得直言不知似乎有损自己作为当家男主人的颜面,只向连芳洲含糊道:“左右不过就这两日,你安心住着等便是了!到了自己家里,不用客气!”
连芳洲笑着谢过,起身告退。
第二天一大清早,连芳洲主仆三个早早的便出了门。
因为太早了,周管家还没有来得及安排人跟踪,等他得到消息想要安排时,连芳洲主仆早已不见了踪影。
周管家郁闷,心道这村妇怎么回事?怎的起的这么早?还当时住在乡下早起好干活吗!
也不敢让二夫人知道,装模作样安排几个人出去寻去了。
二夫人最近脾气暴躁易怒,尤其跟这位三少夫人扯上关系更是一点就着,能不惹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连芳洲带着春杏、碧桃,出府简单用了点早餐,换了男装,三人索性雇了马,一人一乘,出城一路打听往西山军营方向去。
既然他归期不定,她便亲自找他去!
总比等在府中要好得多!
气恼起来,免不了又骂上几句:“李赋那个混蛋!混蛋!”
害得李赋这两日喷嚏连天,情思火热。
军营所在之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连芳洲主仆三个到了离那不远处再行不得,只得往道旁的一处茶舍坐坐,跟那卖茶的小老板打听打听。
像她们这样来军营要寻人的虽不多见,也不算少,便好心的告诉她们道:“公子且在这儿吃杯茶慢慢的等等吧!那军营里时不时的也会有人出来,到小人这儿来喝茶的也不少呢!到时候公子再同他们打听打听吧!您那位亲戚在哪位将军的手下、是个什么职位公子先记仔细了,那些军爷们脾性可不太好呢,不太耐烦听多话的!”
连芳洲点头答应,笑着谢过了。
要怎么说?这个,好像还真的有点儿难办啊!她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别的还真的不甚清楚呢!
她这边正琢磨着,忽见远远的马蹄声起,待得反应过来,已经疾驰而过,碧桃不由跌足:“哎呀,这些人这么匆忙是去哪里?怎的也不进来歇歇脚呀!”
“还愣着做什么?追上去!”连芳洲果断起身,奔出去上马加鞭,疾驰而去。
春杏、碧桃见状不及说话,也连忙上马跟上。
好不容易看到有这么一拨人出来,要是错过谁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再有人出来?她总不能天天在这儿守着!
前边那疾驰的一行大约有十一二人,行不多时,一位二十一二、容貌俊朗的年轻骑士回头瞟了一眼,打马凑近另一人,笑道:“头儿,您这么急着做什么呀,还怕到不了京城吗!瞧那后头三个小子,紧紧追着咱们不放,头儿您就一点也不好奇、不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吗!”
那人蹙了蹙眉,偏头睨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要是好奇你去看看!没人拦着你!”赫然正是李赋。
那另一人却是他的心腹部将,叫做萧牧,原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二人军中相识结交,遂成莫逆。
萧牧原本是西北人氏,横竖没有家人,李赋回京,他便也跟着回来了。
那一年剿杀水匪,李赋正是为了救他才遭人暗算失踪。
这一二年来,他和琴姑娘、洛广、薛一清等李赋的心腹一直锲而不舍四下打探李赋下落,天可怜见,终于将他寻了回来。
“罢了,我也懒得去!”萧牧见他没兴趣也失了兴致,忍不住又嘻嘻一笑,“头儿,听说头儿娶了嫂夫人,这么急着回去是要见嫂夫人吗?这一时半会儿,头儿有什么好着急的,嫂夫人还能跑了不成!”
萧牧说起“嫂夫人”三个字的时候略有些不自在,还带着淡淡的不情愿与不平,总之,是很复杂的一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