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闯有点懵,说出逗这句话只是一时情急而已,并没想过是真的,可他竟然把话直白说出来,之前不看执照、不听讲解,都以为是要回扣,现在看来,中间极有可能存在插曲。
生硬道:“钱经理,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有任何恩怨,如果有哪些地方得罪了,可以讲出来,冤家宜解不宜结。”
不想把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做生意,和气生财。
“哈哈。”
钱经理突然笑了,在他眼里,丁闯就是个小孩,他说这些话,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讲之乎者也,都滑稽可笑。
“许晴!”
当说出这两个字他收住笑声,脸色变得阴沉:“许晴是被你带走了吧?让她从夜场中辞职,让我看不见她,现在竟然还敢来卖酒,你认为酒可能进夜场吗?”
许晴从钢管上摔落那天,他第一时间冲到后台,哪成想那时许晴已经出门,等走到门口就看见她指责丁闯,最后又一起离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明白什么情况。
“你……喜欢许晴?”
丁闯挑了挑眉,听出话里的含义,紧接着道:“如果因为这样,我想我们完全没必要对立,我和她之间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也不打算有什么。
如果许晴可以找到男朋友,还会说声祝福。
然而。
钱经理并没有因为这番解释而冷静,反而变的更暴躁,举起茶杯摔在地上,怒目圆睁吼道:“你个杂碎,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我很好骗?就在网吧二楼,你,睡了她!”
“哗啦啦。”
茶馆里人很少,不过也有人,听到这边砸杯子,全都看过来。
丁闯脑中嗡的一声,这话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而且还传到他耳朵中,那天根本没什么,这不是在污蔑人家女孩名誉?
想了想,又解释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但是我可以保证,那天绝对没有任何事情,不要误会。”
“不误会你麻辣隔壁!”
钱经理更加抓狂,在他眼中丁闯就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下整个酒吧谁不知道那天网吧的事?怎么可能有假?
叫骂着,又拿起茶几上的啤酒,直接砸过来,近乎疯狂吼道:“我打死你个败类人渣,竟然敢对许晴下手,打死你!”
丁闯迅速向侧面一偏,躲过砸来的啤酒,紧接着站起身向后退,也是时代的局限性,放在十几年后,即使是真的,貌似也不会让人如此激动。
丁闯心里有些生
气,但还是不想跟他发生剧烈冲突。
毕竟小湾村的酒无法大规模生产,如果想要跳出酒吧外,就需要一条完整的生产车间,花费至少在几十上百万,投入不起,供应酒吧是最好选择,而进货经理最不能得罪。
咬牙道:“别动手,大家冷静一些行不行,我有办法向你证明,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事。”
钱经理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压抑着怒火,此时爆发根本无法控制,更何况,丁闯的躲闪更被他认为是示弱表现,软柿子当然要狠狠的捏。
顺手举起地上的板凳,向丁闯砸过来。
“唰。”
丁闯向侧面躲开,同时条件反射的出脚,速度比以往快很多,像是顿悟一般,一脚踹到钱经理侧腰。
“哒哒哒…...咣当。”
钱经理被一脚踹倒,躺在地上,疼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向外冒,想要站起,却站不起来。
丁闯有点懵,没想到这一脚威力如此大,准确的说,刚刚的一切都是下意识动作,如此看来,自己真是老丁的亲生儿子。
“钱经理,你需要先冷静,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说完,转身离开,已经闹到这样,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和解,继续停留也就没必要,好在市里不仅仅是一家夜店,要抓紧时间去其他夜店,争取在开场之前谈拢一家,最起码让他们先免费给顾客送酒。
只要能免费送,就成功一半。
“站住,站住!”
钱经理对着丁闯背影怒吼,但后者根本不停,他缓了一会儿,捂着侧腰咬牙切齿站起,很疼,非常疼,一瘸一拐走着,一边走一边想,一定要找机会报复。
“等等。”
这时,老板从里面追出来,尴尬道:“茶钱还没给,而且你还摔了个杯子,砸坏个凳子……”
……
万事开头难,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之前把电话打给许晴,来她工作过的夜场,只是想以最快速度找到进货经理,然后让啤酒确定下来,根本没想到会生出这么多枝节,如果知道,根本不会来。
不过心里也没太计较,只要啤酒能进入一家夜场,引起人们消费,其他夜场必定会跟进,会形成连锁反应,届时就不再是自己找他,而是他找自己。
很快,来到第二家夜场,由于时间尚早,还没开门。
“晚上八点开门!”
门口的服务生见丁闯不是工作人员,开口说了一声。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负
责进货的经理在么?”丁闯说话间,手中隐蔽的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
服务生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很熟练的收下“小费”。
“进门直走,进入后台左手边带二个房间写着经理室!”服务生说完,继续干活。
“经理怎么称呼?”丁闯又问一句。
“陈!”
沿着服务生的指示,顺着进入后台,来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推门进去。
“陈经理你好,我是小湾村酒厂的……”
“丁闯?”
没等他说完,陈经理开口打断,侧过身上上下下打量,随后笑道:“看你长的很秀气,不像是能一脚把人肋骨踹断的人,怎么能把人肋骨踹断?厉害!”
丁闯被他一句话说的摸不清头脑,干笑道:“陈经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为人和善,很少与人发生争执。”
“刚从另外一家夜场过来吧?见了钱经理,还把他一脚踹倒?”陈经理笑问道,不等丁闯回答,继续说:“不用推销了,我们这里也不会用你的酒,同行是冤家不假,但互相之间也会给些面子,不会因为一种酒闹的面红耳赤,更何况钱经理已经进医院,现在夜场的人都疯了,正在满大街找你,我能做的,就是不打电话通风报信,可你进来不敢保证别人没听到消息,所以,快跑,躲起来,被他们找到就遭殃了!”
丁闯如鲠在喉,自己不过是被迫反击而已,绝对没有要产生矛盾的意图,怎么能一脚把钱经理肋骨踹断?也太巧合了一点。
“谢谢!”
事到如今,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能说,一旦被找到恐怕与宋市长的合影都未必能成为保命符,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脑子。
“其他的夜场也别去了,都不能要,你已经成为夜场公敌,听我一句劝,退一步海阔天空,找钱经理把话说开,否则大家都不会要你的酒,不是同仇敌忾,还是刚才那句话,你能懂的!”
“谢谢。”
丁闯点点头,终于转身出门。
不是小孩,自然明白他们竞争归竞争,但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在丁闯的酒未必能带来突破性优势的情况下。
出了门,上了出租车,刚走出不到三十米,就看从另一方方向三台捷达停下,从车上跳下来十几名壮汉,手里拎着镐把冲进夜场。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丁闯崩溃的嘀咕,来之前信心满满,想了多种营销手段,实在不行就返/点,只要先把销路打开,剩下的都好
说,可一系列事情太巧,还没等开始工作,就成了全夜场公敌,进入大门都有生命危险。
让出租车给送到酒店,没去之前那家,担心被发现,也担心前台阿姨看自己的眼光。
来到一家新酒店。
开了间房。
想了半天,不解决不行,全村人都在等待,因为不知不觉间,在村里人心中的形象已经太伟岸,如果没有解决销路问题就回去,恐怕会让他们失望。
“叮铃铃……”
电话响起,看备注是许晴。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一脚踹断钱经理肋骨的事已经传到她耳朵中。
没必要接,不想让她参与其中,也不想麻烦她。
思考到最后,拿起电话,重新给钱经理拨过去。
“什么事?”钱经理冰冷声音传来。
丁闯整理好思路:“我们之间有误会,而且,我那一脚完全是反守反击,没想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我愿意出!”
“呵呵。”
钱经理冷笑一声,并没多说。
丁闯沉吟片刻又道:“你可以说个条件,怎么样才能和解?”
既然自己说的,他不同意,就让他说。
“我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你敢过来,不仅这件事算完,而且让你的酒以三块钱一升进夜场!”
丁闯沉默了,如果去,后果非常清楚,从捷达车上下来那些人不是善类,免不了一通暴打,届时自己的情况不会比钱经理好,极有可能在医院过年。
“不敢?”钱经理又威胁道:“你不来,你的酒永远进不了市内任何一家夜场!”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