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和李英太高估州府军的战力,同时他们也太低估边军的战力。
这支进入战场的边军,的确只有两万人左右。
就兵力而言,双方相差的并不多。
边军与州府军逆向推进。
很快,两军之间的距离便不足百步。
州府军方面率先射出箭阵。
几乎是同一时间,边军方面齐齐举起盾牌。
只见一面黑雾从州府军的阵营中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面长长的黑色弧线,直奔边军阵营砸去。
反观边军这边,整个阵营的头顶上,完全被黑压压的盾阵所覆盖。
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下,顷刻间,箭阵砸在盾阵上的噼啪之声,连成一片,好似爆豆一般。
盾阵能挡下大部分的箭矢,但也挡不下全部。
许多箭矢透过盾阵之间的缝隙,射入进去。
这些穿过盾阵的箭矢,有些被边军身上的铁甲挡下,有些则穿透铁甲的薄弱处,钉在人们的身上。
恐怖的是,被箭矢射中的边军,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身上插着触目惊心的箭矢,继续往前突进。
有些边军兵卒的肩头、胸口、小腹连中数箭,竟然还能站立不到,维持着己方的整体阵型。
身在州府军阵营后方的李奉和李英,看不太清
楚对面的情况,但身在前方的兵卒,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人们的脸上皆露出惊恐之色。
身中数箭,还能继续进军,还能继续作战,这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可以说战斗还没开始,州府军这边将士已先被边军的凶悍震慑住,士气也跌落一截。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到四十步远的时候,边军开始撤下盾阵,人们齐刷刷地端起连弩,对准对面的州府军,展开齐射。
边军用连弩射出的箭阵,可比州府军的箭阵要凶狠得多,也密集得多。
铺天盖地的弩箭,一拨接着一拨,不断的砸进州府军的人群里。
州府军也有第一时间布起盾阵,不过仍时不时地有兵卒被弩箭射中,哀嚎着扑倒在地。
双方还没有直接接触到一起,但两边的箭阵已开始不断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
终于,两边的前排兵卒打了照面。
一时间,战场的中心地带,嘭嘭嘭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那是盾牌冲撞盾牌而发出的撞击声。
这种对抗,没有投机取巧可言,就是比拼双方兵卒的身体素质。
双方撞到一起后,边军这边的将士纹丝不动,反观对面的州府军,前排兵卒被撞得里倒歪斜,前排的盾阵也随之
一阵大乱。
边军将士趁此机会,立刻向前刺出长矛。
松散的盾阵,挡不住对面刺过来的无数长矛,许多州府军兵卒瞬间被长矛贯穿身体。
随着一根根的长矛从州府军的人群里拔出,一道道的血箭也被带了出来。
州府军阵营中的惨叫之声,都刺人的耳膜。
前排的州府军兵卒倒地,边军这边顺势向前推进,好多州府军兵卒只是受伤躺在地上,还没来得急爬起身,便被边军将士从身上践踏过去。
塔盾兵不管地上的敌军伤兵,但后面跟上的长矛兵,对伤兵可一点不客气,人们一边跟着塔盾兵前进,一边不断用长矛刺杀地上的伤兵。
边军的整体阵营,就如同推土机一般,不断的向前推进再推进。
反观对面的州府军阵营,则被杀得节节后退,完全无法抵挡推进中的边军。
眼瞅着前军大乱,坐镇后方的李奉和李英都有些傻眼。
他二人是真的没想到,边军竟然如传言中的一样,骁勇善战,犹如一头巨大的钢铁猛兽。
这时候,李奉和李英终于意识到自己太托大,也太轻视边军的战力。
正当两人眉头紧锁,心生退意的时候,在他二人的左右两边,各跑来一名斥候。
这
两名斥候来到李奉和李英近前,顾不上下马,他二人在马上插手施礼,急声说道:“晋王殿下、鲁王殿下,我军左翼发现敌军!”
“我军右翼也发现敌军!”
听闻两名斥候的禀报,李奉和李英急忙向左右两边望去。
可不是嘛!
在州府军的左右两翼,又各出现一支规模庞大的边军。
放眼望去,旗帜招展,袖带飘扬,黑漆漆的铁甲兵卒,铺天盖地,占满了地平线,一眼望不到边际。
糟了!
李奉和李英久经沙场,经验丰富。
看罢本方左右两翼出现的敌军,立刻意识到边军是在给己方用口袋阵。
边军的数量,远远不止前方的这两万人,而是得有五六万人之众。
他们兵分三路,目的可不仅仅是要击败己方,而是想把己方围起来全歼!
李奉和李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急声说道:“传令下去,后退!全军后退!”
前方那两万边军,己方这边业已难以招架,现在左右两翼又各出现两万左右的边军,这仗还怎么打?
此时不跑,等到边军对己方完全合围之势,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李奉和李英若是不下撤退的命令,州府军虽处于劣势,但也能抵挡一阵子。
可撤退的命令一下来,将士们立刻无心恋战,成群成片的往后退。
如此一来,州府军这边的整体阵型彻底乱了套。
大规模的军团作战,单兵战力的强弱,那还在其次,双方主要比拼的就是将士们的整体配合,以及阵型的保持。
州府军这边阵型散乱,立刻被边军抓住机会,边军阵营的推进变得更加凶狠,速度也变得更快。
与此同时,从左右两边杀来的边军,也在快速向战场云集。
三拨边军,迅速对州府军形成包夹之势。
本就露出败像的州府军,这时候彻底坚持不住。
人们哪里还顾得上保不保持阵型,纷纷调转回头,玩了命的往后跑。
许多州府军兵卒,甚至是边跑边甩掉身上的甲胄。
兵卒们身上的甲胄,通常在二十公斤到二十五公斤,也就是四十斤到五十斤。
穿着如此沉重的甲胄,想跑快也没有可能。
为了保命,兵卒们在逃跑时,只能将身上沉重的甲胄一一卸掉。
丢盔弃甲的成语也就是这么来的。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州府军再想要逃走,已然来不及了。
在州府军将士惊慌失措,全线溃败的时候,以炎墨为首的两千骑兵,开始对州府军展开了骑兵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