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西番军的先头部队已退进到半山腰,高屠向前一挥手臂,大声喊喝道:“放箭——”
他一声令下,要塞城头上万箭齐发,就听嗡的一声,一面箭矢组成的乌云腾空而起,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砸向半山腰的敌军。
此时,西番军的阵营里也是喊喝声四起。
“顶盾!”
“布盾阵——”
哗啦啦!
一面面盾牌在西番军方阵的头顶上铺开,无数的小盾牌,连成一片,组成一面巨大无比的盾阵。
噼里啪啦!
箭阵砸落下来,撞击盾阵,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推进中的西番军兵卒,也不时有人中箭而倒。
不过,周军箭阵的杀伤力,被西番军的盾阵当下大部分。
西番军方阵顶着密密麻麻的箭阵,继续向前推进。
高屠目不转睛地盯着推进上来的西番军方阵,手臂向前一挥,喊喝道:“礌石!”
周军兵卒立刻砍断固定礌石的绳索。
随着绳索一断,抵住成群礌石的木桩子也纷纷掉落,没有木桩子格挡,大量的石头由山顶的要塞上滚落下去。
只见一颗颗大石头,在山坡上往下翻滚,犹如奔腾的千军万马,轰鸣之声连成一片。
前排的西番军
兵卒还打算用盾牌格挡礌石。
但是根本没用。
礌石撞在盾牌人,盾牌破碎,后面的人亦被压扁。
一颗巨石从人群当中翻滚过去,地面上都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
在礌石的攻击下,进攻的西番军可谓是伤亡惨重。
但是军团长没有下令撤退,西番军兵卒无一人敢调头往回跑,人们继续往山顶要塞冲击。
随着西番军的进一步接近,高屠又下令道:“滚木!”
轰隆隆——
一根根又粗又长的滚木从要塞上翻滚下来,滚木一过,砸倒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群人。
有的人当场被砸晕,有的人被压得骨断筋折,趴在地上哀嚎,还有的人被撞得从山坡上连连往下翻滚。
原本整齐的西番军军团方阵,这个时候业已变得混乱不堪。
在山下掠阵的拉德普尔,一挥手臂,他又派出两支军团参战。
这两支军团加入战斗,总算是稳定住前面两支军团不利的局面。
只是好景不长,要塞中的周军又弄出新花样。
冲车!
这些冲车,是由木头打造,外面包裹着厚厚的地皮,冲车里装着的都是石头,一辆冲车的分量,估计得有好几百斤,在冲车的前段,
插着的全是长矛。
冲车从山顶上滑落下来,势如万钧,挡在冲车前面的兵卒,即便用盾牌格挡,也是连人带盾,都被串在冲车的长矛上。
一辆冲车滑下来,真就如同推土机似的,一列的西番军兵卒都不见了踪影。而冲车前方的长矛上,则是插满了西番军兵卒的尸体。
箭矢、滚木、礌石、冲车……
这些防御性武器,给予强攻怀山的西番军迎头痛击。
四个军团,合计四万人,连续数次向山顶强攻,但每一次都是刚刚越过半山腰就被打退回去。
双方的反复激战,固然让怀山要塞的防御武器消耗甚大,可同样的,西番军的伤亡也呈直线上升。
眼瞅着四个军团的将士打得溃不成军,即将要伤亡过半,拉德普尔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暂时撤军。
四个军团的西番军将士,连滚带爬的从山坡上撤退下来,再看怀山山坡,地上横七竖八,全是西番军的尸体,有些缓坡处的尸体,已然罗起好高。
拉德普尔背着手,仰头望着山顶要塞,面色凝重。
他本以为己方以二十万大军的兵力,完全可以轻松拿下怀山要塞,可万万没想到,怀山要塞准备得如此充分,防御体系又如
此完善。
箭矢、滚木、礌石、冲车等等,仿佛不要钱似的往下丢。
如此凶狠的防御体系,哪怕己方投入的兵马再多,恐怕也强攻不上去。
思前想后,拉德普尔令人传信给指挥官萨勒曼,请萨勒曼派战象军团参战。
收到拉德普尔的求援后,萨勒曼眉头紧锁。
根据己方得到的情报,怀山要塞的守军不足十万人,而拉德普尔率领二十万大军都攻打不下来,还要自己给他战象军团,真是无用透顶。
萨勒曼本来就瞧不起这些军区的军团长,认为他们是凭借着贵族的身份,又善于向皇帝阿谀奉承,才爬到军团长的位置上。现在,他更是看拉德普尔不顺眼。
不过,厌恶归厌恶,仗还是要继续打下去的。
萨勒曼最终还是把战象军团派给了拉德普尔。
三百多头战象的到来,让拉德普尔一下子变得底气十足。
他让麾下的大军暂做休整。
吃过午饭,等到下午的时候,西番军又再次吹响进攻的号角。
不过这一次打头阵的西番军,不再是普通兵卒,而是一头头高大威猛的战象。
战象移动缓慢,光是从山脚下走到半山腰,就用了许久,不过相对的,战象的防御
力实在太强大。
密密麻麻的箭阵飞射下来,战象身上厚厚的护甲,基本能全部挡下。
滚木礌石从山顶上翻滚下来,撞在大象腿上,当真是不疼不痒。
即便是冲车,滑撞向战象,也会被战象的鼻子一子抽打开。
好几百斤的冲车,只一下,象鼻就能将其抽翻。
看到己方的箭阵、滚木、礌石、冲车,皆对战象构不成杀伤,要塞中的高屠、秦胜英,以及下面的将士们都有些傻眼。
现在,他们总算能理解,己方的骑兵为何会在对阵战象时一败涂地。
这种体型庞大、皮糙肉厚又力大无穷的怪物,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
三百多头战象,依旧在向山顶缓慢的前进。
这种慢悠悠,但却无法阻挡的推进,着实给山顶守军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极度恐惧的将士们,拼了命的往山下投掷混木、礌石、冲车。
可是完全没用。
这些东西,既不能杀伤战象,也不能阻止战象,只是在白白消耗己方自己的城防武器。
汗珠子顺着高屠和秦胜英的脑门流淌下来。
眼瞅着战象渐渐推进上来,后面跟着的西番军方阵,也在一步步的靠近要塞,这时候,他二人是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