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全死了!
他的死状十分恐怖!
蒋全双膝下跪,对着河面,脑袋耷拉着,像是在赎罪,造型非常吊诡。
最离奇的是,蒋全浑身湿漉漉的,从头到脚都在滴水,就像是刚从水里爬起来。
而蒋全的鼻子、耳朵、以及嘴巴里面,都塞满了头发丝。
那些头发丝又长又密,明显不是蒋全自己的头发,而是女人的头发丝。
浓密的头发丝把蒋全缠绕得严严实实,让蒋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毛线团。
眼前这一幕,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蒋全身上的头发丝,我再熟悉不过了,是那个女人的头发丝!是那个女人杀死了蒋全!
因为蒋全的死状实在是太古怪了,没有人敢动蒋全的尸体,就连他的爹妈都不敢碰,有人通知了爷爷,让爷爷来处理蒋全的尸体。
我和爷爷走过去的时候,那些围观的村民自觉为我们让开一条道。
当然,不是为我让道,主要是为爷爷让道。
爷爷在盘龙村,还是非常受人尊敬的。
来到近处,看见蒋全的爹妈,蒋全的老爹,那个凶神恶煞,不可一世的蒋门神,此时正蹲在蒋全的尸体旁边,埋着脑袋,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面色铁青,沉郁得快要浸出水来。
蒋全他妈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平时仗着蒋门神的名号,在盘龙村也是个出了名的泼妇。
此时,这个泼妇正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
蒋门神抬头看见爷爷,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凶光,他狠狠丢掉烟头,一下子冲上来,伸手揪住爷爷的衣领:“老东西,你给我说清楚,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为什么你来我们家以后,我儿子就死了?为什么?”
蒋门神对爷爷一点也不尊重,他这副粗野的样子也引起了围观村民的不满,有村民对他喊道:“姓蒋的,赶紧放开三爷,要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
看见蒋门神这副样子,我也非常生气,我们原本是来帮忙处理蒋全尸体的,没想到却被蒋门神出口污蔑,我生气地指着蒋门神骂道:“姓蒋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儿子是被脏东西害死的,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面对蒋门神的血口喷人,爷爷显得非常从容,一脸淡然地对蒋门神说:“别忘记了,是你儿子不守规矩,带头来禁地的,他的死,怨不着别人,只能怨他自己!”
爷爷本就说的是实话,但蒋门神却很愤怒,他抡起拳头就要对爷爷动手:“你个老东西……”
“住手!”一声暴喝,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约莫五十来岁,双目炯炯有神,他叫牛大,是盘龙村的村长,在村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蒋门神再怎么造次,也不敢在村长面前放肆。
村长牛大这一声吼,登时让蒋门神住了手。
牛大走上前来,一巴掌拍掉蒋门神的手,指着蒋门神骂道:“蒋门神,你这是要干啥?”
蒋门神愤岔岔地指着蒋全的尸体,瞪红了眼睛:“我儿子被这老东西害死了!”
爷爷冷冷看着蒋门神,没有做声。
牛大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蒋门神,皱眉道:“蒋门神,你休得血口喷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调查清楚了,确实是你儿子蒋全,不遵从村里的规矩,带着一帮孩子跑到禁地这里来玩,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这祸事儿都是你儿子自己搞出来的,怎么能怪曾三爷呢?”
蒋门神被村长这一通数落,涨得面红耳赤。
但是,蒋门神依然是不依不饶:“当年那具女尸,本来是要烧掉的对不对?后来就是这个老东西,说什么不能烧,烧了就会招来祸事,然后自作主张,跑去弄了一口大红棺材,说是什么封魂棺,把女尸给装在棺材里面,又把这里立为禁地,不让村里人来这里。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这老头一手操办的,现在我儿子出了事,我当然有理由怀疑是他搞的鬼,我不找他找谁去!”
蒋门神噼里啪啦的说着,唾沫星子全都喷在爷爷脸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站在旁边,听闻蒋门神的这一通话,整个人都惊呆了。
原来河里的这口大红棺材,是一口封魂棺,而且这口封魂棺,还是爷爷亲手打造的,并且这口棺材,也是爷爷葬在这里的,所为的“禁地”,也是爷爷搞出来的。
大红棺材里的女尸究竟是什么人?
爷爷为什么当年不把女尸烧掉,而是要把女尸葬在河里?
爷爷明明就很清楚这一切,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直在对我隐瞒?
虽然我早就猜到,爷爷应该知道大红棺材的事情,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整件事情都是爷爷搞出来的,这口大红棺材都是出自爷爷之手。
而现在,这口大红棺材已经害死了两个人,一个烂鱼仔,一个蒋全,接下来还会不会继续死人?
我满脸惊愕地看着身旁的爷爷,第一次觉得,那个疼爱的爷爷,竟然有些陌生。
河风吹过,河滩上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蒋门神越说越来劲,又一次冲到爷爷面前,顶撞道:“说啊!你个老东西,跟大家解释清楚啊!你把那具女尸埋在这里,等同于埋了一颗定时炸弹,我的儿子,就是被你埋的这颗定时炸弹害死的!”
“老东西,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蒋门神的老婆虎汹汹地冲了上来,手里抓着一块石头。
村长牛大想要阻拦,但是没有拦住,就听咚的一声,这块石头结结实实砸在了爷爷的脑袋上。
村长愣住了,蒋门神的老婆也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以爷爷的能力,完全能够轻易避开的,但是爷爷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爷爷的脑袋被砸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淌落下来,爷爷的脸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他还是一脸淡然地说:“现在,我已经把你儿子的命赔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