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芙又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医生终于宣布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当天晚上,父亲沈忠山协同后母苗凤仙居然来医院里看她。
“小芙,我才听说你出车祸了,对不起,是爸爸来晚了。”沈忠山来到她的病房,一脸懊恼地跟她道歉。
沈丽芙没有想到她父亲跟后母会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住院了,自从被他们赶出沈家之后,她已经住过好几次医院了。
可就是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父亲沈忠山领着她后母苗凤仙一起过来看她。
沈丽芙虽然很感激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特意为了她来医院跑一趟,甚至连苗凤仙这个从未待见过她的后母,也被父亲一起叫过来了,可她心里很清楚,父亲带后母这趟过来,不仅是为了看她,更是因为她跟莫西爵复合的消息,他们是不想失去莫西爵这位“贵婿”!这才给了她这份薄面!
“没关系,天赐还小,你们现在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我可以理解。”沈丽芙红唇虚勾,与他们寒暄。
既然他们不是真心来看她的,她只需跟他们客套几句就可以了,真的拿他们当家人完全没这个必要。
自从她父亲沈忠山再婚之后,她其实就已经没有家了。
父亲沈忠山现在有了她后母苗凤仙,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早已经不把她当成家人了。
“小芙,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沈忠山满意地笑道。
气氛有些冷场。
沈丽芙发现她现在面对沈忠山,越来越没有话跟他聊了。
沈忠山在病房里四下望了望,突然涎着一张老脸,问道:“小芙,莫总呢?怎么没看见他?”
沈丽芙闻言瞬间无语了。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来医院里探望她的,结果只见了她一面,连她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伤得怎么样了,现在到底有没有事……这样关心的话都没问,居然就关心起莫西爵在不在她的病房里?
“他不在,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沈丽芙心头不悦,有些赌气地说。
虽然她早就知道父亲跟后母不可能是真心过来看她的,可还是努力维持着一张笑脸,和他们寒暄。
没想到他们连场面话也不肯跟她多说,一来就直奔主题。
她索性也跟他们说个明白,以免他们以后再误会,对她跟莫西爵的关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什么?分手?”沈忠山闻言眉头顿时皱起,立马责问她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爸爸提前说一声?你们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这网上还报道你们重归于好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又分手了?是不是你惹得莫总不高兴了?”
沈丽芙冷笑一声,别有深意地瞥向他:“爸,你不是来看我的?只是关心我跟莫西爵有没有在一起?
你能不能从莫西爵身上图到你想要的利益?”
“你胡说什么?”沈忠山表情微滞,立即板起老脸,责难她:“爸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吗?你说你若是能跟莫西爵复婚,无论对你还是对我们沈家来说不都是有百益而无一害?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倔,一定要跟莫西爵分开呢?”
“我……”沈丽芙红唇一抽,正想要辩解。
这时候她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敲开了,段寒泽推门而入。
只不过段寒泽一抬头看见病房里的情形也愣住了,他的目光在沈忠山跟苗凤仙身上巡回,表情掠过一丝疑惑:“小芙?这两位是……”
沈丽芙不得不帮他介绍:“他们是我的父亲跟后母!”
段寒泽闻言眼睛一亮,立即主动上前,握住了沈忠山的手:“原来是伯父啊,您好您好!”
“你是谁?”沈忠山目光犹疑地看向他。
“我是小芙的朋友,我叫……”段寒泽温和微笑,正想恭谦地做自我介绍。
沈忠山突然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头去,指着他瞪向自己的女儿:“你就是为了这小子,跟莫西爵分手?”
沈丽芙闻言脸色不禁僵了僵,尴尬地冲他道:“段寒泽,要不你先出去等我!”
段寒泽看出她的为难,唇角微微一扯:“好,我先去外面转一圈,一会再来找你!”
他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这间病房。
“等等!”沈忠山突然叫住了他,微眯起幽深的眼眸,紧紧地打量着他:“你刚才说……你叫段寒泽?”
段寒泽挑起眉梢,俊脸上浮现一丝优雅的笑容:
“是啊,伯父认识我?”
“你是段氏集团的那个太子爷?”沈忠山与身旁的苗凤仙互视了一眼,谨慎地问道。
“正是……”段寒泽唇角依然噙着笑,点了点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忠山已经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态度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是说刚才一见到你小子,就见你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一看就是贵人啊!”沈忠山大笑着赞叹他道。
“……”沈丽芙闻言,额头上不禁浮现几道黑线。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承认沈忠山是她的父亲!
她怎么会有这样两面派的父亲?沈忠山摆明了是见风使舵、见钱眼开嘛!
知道段寒泽的身份跟不知道段寒泽的身份,前后完全判若两人啊。
“伯父过奖了,我经常听小芙提起您,今日一见伯父才是老当益壮,睿智和善……”段寒泽也反过来恭维起他来。
沈忠山对段寒泽的态度十分满意,不禁趁机打探:“段少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女儿的病房里?莫非你跟我女儿……?”
“爸,今天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你跟苗姨先回去吧。”沈丽芙连忙打断父亲的话,暗示他们可以离开了。
可沈忠山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一直当着她的面称赞段寒泽,还有意无意地暗示段寒泽,透露出他很乐意让他做自己女婿的意思。
沈丽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实在有些受够了。
沈忠山现在是不是逮着一个有钱的男人,就巴不得她嫁过去,替他们家服务?
这司马昭之心也太路人皆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