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如此梅九陵与秦朗便可避开一日了,谁知梅九陵表示他也要去,山中风景优美,他很向往。
秦朗闻言冷冷瞟了他一眼,“呵!”的冷笑,没有拒绝。只双手交叉松松抱在胸前淡淡道:“梅公子确定要去吗?我们要去的是深山,道路崎岖都算好的,许多地方连路都没有,只能在藤蔓杂草之间现踩出一条路来,你行吗?”
梅九陵怒了。
你一个不行的男人竟敢问我行不行?还是这种鄙夷轻视的语气,绝对不能忍!
“哼!”梅九陵冷笑:“放心,我比你行!”
秦朗哈哈大笑:“好啊,那我等着瞧!”
梅九陵亦呵呵冷笑,心道还用等着瞧吗?本来就是你不行,我行。
苏锦额头青筋乱跳,偷偷伸手在秦朗腰间拧了一把,这家伙,干嘛让梅九陵跟着去啊?那不是添乱嘛!
“梅公子,山路真的不好走,不如你还是别去吧。村子周边也有不少风景很不错的地方,让顺娃带你各处转转如何?”
梅九陵瞬间恢复了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模样,微笑温言道:“苏娘子不必替我担心,我真的能行的!”
秦朗又冷笑,翻了个白眼。这人别不是脑子有病听不懂人话吧?媳妇儿分明是嫌弃他、委婉的拒绝他同行,他居然能听出替他担心的意思来!
呵,真会给自个脸上贴金呐!
得,苏锦笑笑,也不再多言。
山路并不好走,梅九陵一开始还精神抖擞,刻意保持着儒雅风度,从容不迫。
但是很快,这份风度与从容就变成了狼狈不堪与气喘吁吁。
别说他了,便是梅十三也好不到哪儿去,主仆俩好一对难兄难弟!
这也难怪,金陵山温水软,平地多,山地少,偶尔有几座山,山势也很平缓,道路更是修建得整整齐齐,平日里登山游玩,还能在半道上凉亭里歇脚,不想走了还能乘坐轿子。
长了这么大,梅九陵还是头一回走这种货真价实的山路。
同样是山,差别就是这么大!
秦朗面不改色,只管陪着自个媳妇儿,当没看见梅九陵的狼狈。
苏锦不忍心,提议坐下来歇一歇。
树荫下,梅九陵主仆毫无形象跌坐在地,背靠大树,大口大口的喘气。
梅九陵看看丝都不见凌乱的秦朗,再看看若无其事、只脸蛋微微泛红的苏锦,再看看自己,郁闷得想要撞树。
连一个不行的人都比不过、连苏娘子一个弱女子都不如,叫他情何以堪啊!
苏锦哪儿知道他心里在乱想什么?笑着道:“我和相公去弄点儿水回来,梅公子你们在这树荫下歇一会儿,这儿已经不是村子周边了,不好说会不会有危险,你们不要乱走。”
梅九陵很想逞强自告奋勇去弄水、让苏锦在这休息,可酸痛的不行的腿脚和尚未平缓的呼吸令他说不出来,只得郁闷的点头应了。
秦朗嘲讽的瞟了他一眼,亲昵的拉着苏锦去了。不知他说了什么,逗得苏锦咯咯的笑。
梅九陵气得肝疼,那混蛋就是故意气自己呢是吧?他一个不行的人,好意思吗?
梅十三抹了一把头上脸上的汗,忍不住道:“公子,您瞧秦爷和苏娘子多般配呀!”
“你给我闭嘴!”梅九陵没好气敲了他脑袋一下,翻个白眼:“你是谁的奴才?故意给你主子我添堵是吧?”
梅十三揉揉脑袋委屈道:“公子,小的是为您好呀!您何必呢?这天底下好女子——哎哟!”
“再不闭嘴你便不必跟爷回金陵了,待这儿吧!”
梅十三哭丧着脸求饶:“不要啊,公子!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梅十三心里默默吐槽,苏娘子再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恨不相逢未嫁时!人家能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跟您私奔吗?虽说当您的妾也比当乡下人的妻强多了,可妇人私奔天生便矮了一截,多傻的人才会干这种事呢。
况且,人家跟东昌侯府、繁城林家都有交情,家中又不穷困。
苏锦、秦朗很快便来了,不但用水囊取回了水,秦朗手里还拎着一大挂成熟的香蕉。
苏锦笑吟吟道:“恰好瞧见有成熟的香蕉便割了一挂回来,这山里的香蕉最好吃了,你们也尝尝。”
梅十三眼睛一亮,笑嘻嘻道谢接了过去,先弄下一只剥开,奉给梅九陵,这才自己剥了一只,尝了一口连连点头笑道:“果然好吃!有一股子特别的清香味,比市面上买的好吃多了!”
苏锦笑笑:“喜欢就再吃两个,那里还有许多呢,等回来的时候咱们可以带些回去!”
那一丛野生的香蕉结了不少果子,砍下两串扛回去正好。
吃饱喝足,秦朗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说道:“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还有大半的路程才到地方呢。”
苏锦点点头,看向梅九陵。
梅九陵一听说还有大半的路程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暗暗叫苦,见苏锦一望过来立刻又来了精神,一下子站了起来,拍拍手极有风度微笑:“苏娘子,咱们走吧,若耽搁了苏娘子的事岂不叫人心中愧疚?”
秦朗微微冷笑,这张嘴真是无耻下贱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他是君子,怪不得上辈子会输给这种小人。
接下来的路更不好走,梅九陵主仆俩上演了一幕又一幕惊险,不知多少次主仆俩被山藤草根绊倒踉踉跄跄差点儿摔跤。
饶是没摔,也无意中被锋利的草叶在手背、手掌划了好几道长长短短的口子,虽大部分只现一线血并没有伤的严重,却火辣辣的痛得难受。
山中草叶大多有毒,只不过毒性很轻微,不会致命、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顶多伤口火辣辣而已。
饶是如此,也够这养尊处优的主仆俩受的了。
梅十三一张脸早就变成了苦瓜脸,梅九陵咬牙硬撑着,绝对不肯在秦朗面前狼狈,更不肯让苏锦看到自己软弱。
秦朗倒是有三分佩服他了,怪不得上辈子他输给了他,他倒也并非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