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都怪我,你打我几下吧!你打我几下好不好?”秦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安抚她,情急得已不知怎么办了。
苏锦情绪宣泄得已经差不多了,闻言心中一软,总算止住了眼泪,哭笑不得嗔他一眼:“我打你做什么?我还没那么无理取闹,把这个怪你身上。”
秦朗更愧疚了,抱着她苦笑:“没有无理取闹,这个原本便该怪我。”
“别说了。”苏锦轻轻捂住了秦朗的嘴。
她起身来到儿子睡觉的软塌前,轻轻在旁坐下,向跟过来的秦朗叹说了自己的担忧。
秦朗不懂什么心理阴影、也不太能理解这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但想想也知道,臻儿今儿必定被吓坏了。
且苏锦是大夫,对于苏锦的话哪怕不理解不太懂他却是深信不疑的。能让媳妇儿如此紧张担忧,问题肯定很严重!
秦朗一时怒火中烧,“我还是太心软,太便宜那老妖妇了!赶走太便宜她了!”
秦朗眼底掠过浓重杀机,心中已有了计较,只不过有些话当着媳妇儿的面说不太好,他自己去做就行了。
苏锦始终没有离开臻儿身边,一直相陪。
臻儿睡了一觉醒来,看到娘笑呵呵的张手要抱抱,奶声奶气的叫娘。
苏锦的心都要化了,笑着抱着他逗玩了一会儿,命人打温水给他洗脸,小心的上药。
臻儿还真是乖的很,上药的时候会有一点刺激性,他虽哼哼唧唧的躲避着嚷嚷着“痛、痛”到底也没哭,喜得望春等夸赞不已。
到了夜里,苏锦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
臻儿到底是被吓着了,以前晚上睡得很安稳,顶多就是半夜里醒来要喝一次牛奶然后继续呼呼大睡,虽然没奶粉,新鲜牛奶却都一直预备着,不会少了他这一口。即便给他换尿布他也就是蹬一蹬小腿哼哼唧唧几声,眼睛都不会睁开,更不会起来闹腾。
可是今晚,他睡得极不安稳,梦中惊醒啼哭了数次,哭声充满惶恐无助,苏锦紧紧把他抱在怀中,轻柔拍抚安慰,秦朗急的在旁心疼,恨得想杀人。
折腾了一晚,大人精疲力竭,好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才安稳的睡下。
秦朗握了握苏锦的手腕柔声道:“闹了一夜你也休息去吧,让白芍她们看着臻儿,我一会去一趟谦王妃那里。”
没错,他后悔了,他决定不那么轻易放过习嬷嬷。
苏锦点头笑笑:“你去忙吧,我再看看臻儿,顺便写个方子叫人去抓两副安神定惊的药回来。”
秦朗点点头:“记得休息!”
秦朗直奔谦王妃院子,谦王妃才刚起来,白侧妃、世子妃都还没有过来请安。
谦王妃看到秦朗眉头顿时皱起,神色间充满厌恶:“二公子这么一早过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秦朗冷笑,直视谦王妃:“臻儿受惊了,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好,我后悔了,习家人你处置,把那婆子交给我。”
“放肆!”谦王妃怒道:“二公子对待我这个嫡母就是这般态度?你不懂礼仪规矩,连孝道也不懂吗?”
秦朗觉得可笑极了,似笑非笑道:“王妃是不是忘了,王妃还有个嫡出的孙儿呢。”
谦王妃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岳儿是她唯一的嫡孙,素来被放在心尖上疼爱,那就是她的命啊!秦朗难不成——
他怎么敢!怎么敢呢?谦王妃怒得颤抖。
秦朗:“把那老刁奴交给我。”
谦王妃险险气炸了肺,瞪着眼瞪向秦朗,眼中仿佛淬了毒。
秦朗满不在乎,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一块儿算,谦王妃都不是个善茬,她的心狠手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对上这种人,就要表现得比她更不好惹。
“秦朗,你敢动岳儿一下,本妃定要你、你们生不如死!”谦王妃咬着牙一字字道。
屋里伺候的丫鬟们无不敛神屏息,低垂着头,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无比胆颤心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二公子这是、这是疯了吗?这种话也敢说......
秦朗嗤笑:“我从不会主动生事找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动了什么,王妃不该怪我,得怪王妃自己。”
“你!”
“把那刁奴交给我!”
谦王妃一口气险险上不来,这么不给面子的吗?她要是认输了、退让了、这就答应了,亲王妃的体面还要不要?
秦朗就是来撕她的体面的,哪儿管她?
有的人不撕她便不会痛,不会怕。
谦王妃到底没能杠得过秦朗,冷着脸命人将习嬷嬷交给秦朗。
习嬷嬷昨天被打了三十大板,正趴在床榻上痛得要死要活,正在骂骂咧咧的教训小丫头,不想秦朗进来揪着就走,习嬷嬷又惊又怕又怒,大声叫嚷起来,拼命挣扎。
秦朗哪儿管她?拖着就走。
臻儿昨天夜里梦中惊醒无数次,还有轻微的抽搐,哭得那么惶恐无助,媳妇儿不知流了多少泪水,一整晚眼中都带着水汽,他亦心疼得恨不得替他承受,这老刁奴跟臻儿比起来,这点罪又算什么?
习嬷嬷一开始还王妃王妃、王妃救命呀的乱叫,后来就只剩下求饶了,眼泪鼻涕一大把,哭得稀里哗啦。
她哪里受过这种痛苦呀?昨儿挨打的时候还想着脸面、想着这下子没脸了该怎么办,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知道痛得快要死了。只要不让她这么痛,她什么都愿意啊。
秦朗直接拖着她到了前院,往地上一推,讥诮着冷冷道:“后悔了?求饶?有用吗?王妃已经放弃你了,把你交给了我,放心,我会给你找个好去处的。至于你的家人,你也不用担心,王妃会给他们找个好去处的,这谦王府可没有你们一家子待的地儿了!”
习嬷嬷昨日昏死了过去,并不知道谦王和秦朗商定的对她的惩罚,谦王妃到底全着几分主仆情意,见她昨日被打板子伤的那样重,也什么都没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