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稳车停到神兰府邸门口时,立横正在里头大庭院跳皮筋呢。
这货精力越来越旺盛,神兰生日在即,她把持操办得一切井井有条,自己的玩乐兴头也绝不落下。
府邸一些小伙子小姑娘陪着她跳,欢声笑语。神兰此时并不在府里,所以内侍来报说“和部来访”,要旁人立横早打发走了,可他不一样,立横还疑着他来找小兰干嘛,怕他“谋害”自己的小兰。
“让他进来。”立横决定大大方方会会他。
宝稳也大大方方进来,
“小圣。”这可是这位如今重量级权臣首回公开场合拜见她。
“小兰不在。”立横走进这方小亭,穿着一件棉马甲还扎紧裤子里,低马尾甩在身后,热气腾腾。她坐下来是不动手的,夜茉接过内侍端来的热毛巾,半蹲下给她擦额上的汗。再递上羊皮水壶,立横单手捉着微仰头咕嘟嘟直灌,眼眸还眯垂着睨着宝稳。
宝稳两手放前交叠,也是面圣的恭谨模样,“和您说是一样的。”
立横是聪慧的,一听,晓得他这来是找自己的啊——一点头,手摆摆,内侍们都退下,夜茉也走到小亭外。
宝稳还是恭敬立着,“外套披上。”完全老毛口气了。
立横一摆手“我热死了!才跳完……”却眼见宝稳不慌不忙抬起一手要解自己外套大衣了,立横咬牙切齿,“你是真不怕泄你的底呀。”又喊一声夜茉,“外套!”
夜茉赶紧取过外套走进来弯腰给她穿上,是件斜襟子只牵一根系带的大袄,一圈黑色的貂毛从衣领一直嵌下对襟边,衬着她才运动过的脸蛋儿更灵艳朝气。
“再说吧,什么事儿?”立横忒不耐烦,
宝稳可稳重,却也没废话,开门见山,“我来求你办件事儿,放个人。”
立横一挑眉,坐那儿两手握拳撑膝盖头,酱个女犟军,“这就是你求我的样子?”她非要作一下呗,
宝稳看她一眼,转头就要走。明明她更想知道什么事还非要这样梗人家一句,好吧,着急了,一下起身,“好好,你说你说!”横他。
“五爷把咏州冯家的冯敦敦捉关六处几日也不放,这孩子是随他爷爷来大都办正经事儿的,这会儿他爷爷冯庆忧心至极都住院了。我知道,五爷现在也只听你的话了,请你去问问,这冯敦敦不过去图灵寺礼佛,人挤人的,就算有些野霸,至于关这么长时间么?也总得给人冯家一个交代。”
你晓得,他这一通话里可有几个“爆点”被她听进耳朵里去了:“冯敦敦”!立横可记得这货,主要还是当时她那一出门撞见他“把玩黄金蟒”画面感深刻!再,“图灵寺”!这个立横暂且放下的芥蒂,她想先过好小兰的生日咩……怎么这些一股脑串一处儿了?最叫立横坐不住的,小小?!他捉冯敦敦干嘛!他又去图灵寺干嘛!!
立横心一下躁起来,可也只不过面色沉,还是颇稳地向宝稳一点头,很干脆,“好,我来办。”
宝稳再次恭敬一颔首,“多谢。”依旧不废话,转身离开。
他走后,立横立即就把夜茉叫跟前来,叫他给那个冯敦敦打电话,上回夜茉给他转过钱,他却真没收款——嗯,一直是打不通。
立横眉心更蹙紧,吩咐道“去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