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见柳兰过来,勾勾手指,向召唤小狗似得把柳兰弄过来。
指着易天说道。
“来来,柳主任,我实名举报,这个家伙工作时间不在岗,四处窜车间,你赶紧批评教育他。”
易天有些受伤地看着她,她就这么不喜欢自己吗?
柳兰也呆了。
举报她自己的男人...这...什么操作?
“公家给你开着工资,是让你四处溜达的吗?”陈溪喷。
周围一车间的人都尴尬了。
织毛衣的大姐顿觉手里的毛衣针沉甸甸。
看报纸的大哥也默默地放下了报纸。
还有几个聊天打诨的,也悄无声息地拎起了奋斗的小锤子。
“易工,你这就有些不合适了。”柳兰不知陈溪是个什么操作,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易天看向陈溪,“中午柳树下见,我有话对你说。”
一扭头,对着柳兰瞬间冷了好几度,“关你屁事?”
这四个字勾起了柳兰当初在张家时留下的痛苦回忆。
车间里有人在嗤笑,柳兰这些日在厂里的口碑并不好。
她瞪了眼吃瓜群众,硬着头皮对易天说道。
“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作为本厂的主任,我说你几句怎么了?”
柳兰对这个男人身上惊人的气势还是很打怵的,但这么多人看着,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你算个屁。”
周围笑声更大。
丢下这四个字,不管柳兰是什么表情,易天扬长而去。
柳兰又气又怒,还不敢拿他怎样。
她的工作是负责厂里的思想工作,易天她还真管不着。
“看什么看,都好好干活!”只能把气撒在围观群众的身上。
陈溪根本不理她,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易天的事儿。
等柳兰出去了,车间里这才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摸鱼氛围。
“牛气什么,不过就仗着她公公,真把咱厂当她家了?”有人小声说。
这些天大家也被柳兰那仗势欺人的样恶心到了。
柳兰虽然是重生过来的,但她并没有多少管理经验,前世一辈子都在社会底层,突然给她提拔上来,手里有了点小权,就小人得志起来。
原著里她能创业,也是一点点的积累经验,现在突然改变了剧情直接上位,毫无管理能力,把自身缺点暴露得淋漓尽致。
“我早晨有事儿找副厂长,我听她好像跟副厂长吵起来,嚣张的狠啊,一点也看不出是跟她公公说话...”
众人一听这八卦,直接都围过去听。
陈溪在边上也听到了。
“具体是什么我听不太清,好像是她想上学副厂长不允许,让她安心生孩子,然后她就说了句什么...”那大姐停顿了下,“生孩子后必须让她上学,否则就抖出去...具体抖啥我就没听到了。”
众人切了声,这叫什么内幕,说了跟没说一样。
陈溪放下手里的锤子,听起来,好像柳兰掌握了副厂长什么把柄?
柳兰前世嫁给张铁柱后马上就上学了,看起来她对上学的执念一直在,如果这样,她没必要生孩子,真想不明白这女人机关算计到底图什么。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图什么,信任的人又可能就是算计她的人,她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要这一身本领有何用。
易天守在柳树下,等了好久,看到她过来了,喜上眉梢。
刚在她那吃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所在的办公室,几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工友轮流开导他,他也不耻下问。
得出的结论是,女同志的脾气比天转得还要快,说风就是雨,惹急了还会打雷。
这时就要狠下心来,关键是得不要脸。
易天决定把脸踩在脚下,说什么也得哄她高兴。
陈溪过来就看到他在那暗搓搓地憋劲,眉头微蹙。
“找我干嘛?”
“你像那天上的云,你像那地上的风。”
“你像那九龙山里跑出来的大神经。”陈溪给他合辙押韵了。
第一招赞美媳妇失败了,他拿出工友传授第二招。
从兜里拿出一叠毛票,“拿去!”
一个工友说他每次上缴工资,他媳妇都能完成零点一秒内从生气转为笑脸的变脸。
“有话直说。”溪爷确定他是真失忆了。
她有黑卡,谁在乎他这十块两毛八?
易天咬咬牙,使出最后一个工友教得大招。
拽着陈溪的手,不由分说就往俩人约会的水边走。
“你干嘛!”陈溪用手推他,甚至想给他来个过肩摔。
见她反抗,他索性直接把她扛起来,就用扛猪肉的那个造型,头朝下那种。
陈溪脸爆红,这家伙胆儿肥了是吗?!
现实都不敢如此对她,跑到书里趁着失忆的机会往死里浪?
“你放我下来,小心我锤死你!”
他脚步一顿,很快就想起狗头军师们那秘而不宣地猥琐笑了。
老娘们这种生物,通常都是喜怒无常的。
如果说好话和上缴生活费这些招式都失败了,那只能使出男人终极杀手锏。
上、交、公、粮!
这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无论多大的火,就给按炕上,如此这般,床头打架床尾和,特好用。
易天是真不懂跟女人相处的方式,现实里就是注孤生的理工大直男思维,失忆后也这德行,哄不好溪爷,有病乱投医。
陈溪现在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易天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把陈溪扛到芦苇荡,把人往地上一放,居高临下地冷酷道。
“这里没有人,你还跟不跟我生气了!”
“我不生气了。”她微笑地站起来。
他疑惑了下,还没放光呢,还没整呢,那啥潮啥起,啥啥不断的,都没弄呢,这么快就不生气了?
会不会太好用?
“我只会...”咣一脚,把他踹河里,水花四溅。
陈溪伸出中指对着翻花的河。
“你能不能跟人学点好?!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水咕嘟嘟地冒了几个泡泡,没动静了。
陈溪凑到水边,弯腰往下看。
荷花池连半人高都没有,这不会是淹死了吧?
突然,水里伸出一只手,拽着她的脚踝,将她拖了下去!
我去,想死是吧?!溪爷怒,还不待她飙,就听芦苇荡里传来几句特熟悉的对白。
“这里没有人,你还跟不跟我生气了?”这声音?????
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