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厉没有给安逸拒绝的机会,等温谨言拿着药膏过来,他便向外走去。
“你想在这里?”
池厉高挺的身体站在安逸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她削瘦的身影完全笼罩,强而沉稳的气势压迫而来,弄得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不了,换个地方吧。”
安逸看了一眼沈惜宁,一脸赴死的跟着池厉去了隔壁的包厢。
池厉伫立在桌前,深灰衬衣,藏蓝西裤,棕眸上覆着金丝眼镜,棕发也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成熟斯文。
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西方旧贵族的克制。
不同于苏辞的冷漠,池厉更像是深渊秋水,循规蹈矩死气沉沉,怎么都看不真切。
池厉放下手中的药膏,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袖子的扣子,拉着袖子挽了两道,露出与斯文气质截然相反遒劲有力的手臂。
“脱吧。”
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好像在说,吃吧。
“啊?”
安逸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池厉,悬殊实在太大了。
“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池厉淡淡的望着安逸,棕眸点缀着窗外的碎光,通透又如宝石,让他浑身上下都揉了一层光晕,晃得安逸不知所措。
池厉贴近安逸,淡淡麝香蹿得安逸有点上头,身子不由得往后仰,结果差一点摔倒。
池厉伸出手扶住了安逸,宽大的手掌贴在了安逸的腰间,不由得让他目光一晃。
男人也有这么细的腰吗?
安逸身上像是被烫了一个洞一样,立即推开了池厉。
“我,我自己来。”
“嗯。”池厉缓声道。
安逸捏着衬衣领子,瞪圆了眼睛看着池厉。
大哥!我说自己来是叫你离我远一点,你这么盯着我,和你帮我脱有什么区别?
谁来救救她?
这男人是打算看她跳脱衣舞吗?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逸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女人的身份一定会被发现。
她环顾四周,走到了窗边用力拉上了遮光布,然后将包厢的灯关闭。
“池先生,和你相比,小的自愧不如,但是我好歹也是男人,给我留点面子。”
说着,安逸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友力,用力砰砰拍了拍胸脯,疼得她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哦?有什么区别?”池厉拉了一张椅子,有条不紊的坐下。
区别大了去,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没有!
但是这么说,她一定死定了,必须想个办法堵住他的嘴。
“比我高,比我壮,比我大!小的甘拜下风!”
“大?”
黑暗中的空气顿时凝结,池厉看着眼前的滑头,竟然觉得有趣。
他不是苏辞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是温谨言温柔待人,他喜静不爱说话,素来都是礼貌的点到为止,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有礼却很无趣。
倒是第一次和一个人一来二去说了这么多废话。
他弯唇,拍了拍面前的椅子,“坐。”
安逸背对着池厉坐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衬衣褪到臂弯,指尖颤抖的解开了裹胸布。
这时,没有关进的窗户吹进了一阵风,将遮光窗帘掀起了一角,温暖的阳光刚好落在了安逸长发遮挡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