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他率军来颍川,可不是为了以身报国的!他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刘秀说道:“我军既然已到叶县,当先取昆阳才是!”
王常琢磨了片刻,点点头,说道:“文叔言之有理!”
叶县位于南阳境内,处于南阳和颍川的交界处,而昆阳位于颍川境内,也靠近南阳和颍川的交界处。可以说,昆阳就是汉军进入颍川的跳板,是必取之地。
王凤深吸口气,问道:“倘若莽军不理我部,直取南阳怎么办?”
刘秀接话道:“我们在颍川打下一块根基,也可让南阳有条退路。”
王凤想了想,忍不住长叹一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经过一番商议,以王凤为,以王常、刘秀为辅的两万汉军,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取颍川。
要打颍川,就得先取昆阳。
不过,昆阳虽然是座小城,很不起眼,但地势险峻,且城防坚固,易守难攻。刘秀觉得,己方若是强攻昆阳,难度很大,死伤也必然会非常惨重,好在现在己方的大军还没有进入颍川,昆阳方面也不知道己方大军即将到来,可采取奇袭的战术,一
举夺下昆阳,将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王凤和王常都觉得刘秀的建议不错,便派刘秀率领三千骑兵,先行一步,攻打昆阳。
刘秀没有在白天行动,等到晚上,他方带领着三千骑兵,悄悄离开叶县,直奔昆阳而去。
别看叶县和昆阳分属两个郡,但两城都位于两郡的交界处,之间的距离很近。
以刘秀收受的三千骑兵,一路急行,当晚深夜,便顺利抵达了昆阳城外。
这次和刘秀一同前来的还有贾复、马武、铫期、朱祐、冯异、盖延、傅俊、臧宫等人,可以说刘秀把自己麾下的精锐都带出来了。
到了昆阳城外后,刘秀没有让大队人马靠近城邑,他带着贾复、马武、铫期、朱祐等人先围着昆阳的外围转了一圈。
昆阳的确是座小城,但城墙可一点也不矮,三丈三的城墙,那是标准的大城城墙高度。
刘秀等人没有靠近昆阳城,借着夜幕做掩护,远远的在城外游走。
城头上的岗哨看不到他们,不过因为城头上有火把的关系,他们对城头上的情况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或许因为南阳在昆阳西部的关系,能明显感觉得出来,昆阳的西城防要远远强于另外三面的城防,城头上火把林立,还不时能看到高举着火把的流动巡逻队。
由此可见,昆阳方面也是重点防范了有可能从南阳攻打过来的汉军。
昆阳四面城防,防守最薄弱的当属东城。
刘秀带着一干人等,转到东城的时候,感觉城头上的火把稀疏了不少。他特意等了两刻钟,这么长的时间里,东城城墙上竟然没有走过一支巡逻队。
观察了整整一圈,刘秀做到心中有数。
贾复催马上前,来到刘秀身旁,小声说道:“主公,昆阳西城城防最为完善,南城、北城,城防次之,东城防御,最为薄弱,这里可作为我军的突破口。”
刘秀含笑点点头,说道:“君文之言,甚合我意。走,我们回去!”说着话,刘秀一拨马头,原路返回,与己方的大队人马汇合。
而后,刘秀带着己方的三千骑兵,悄悄绕过昆阳城,到了昆阳城的东面,距离昆阳两里开外的一处凹地停下,让将士们下马休息。
贾复、马武、铫期、朱祐、冯异等人纷纷下马,自动自觉地围拢到刘秀的左右。刘秀环视一圈,说道:“盖帐布!”
随着他的话音,龙渊、龙准、龙孛以及虚英、虚飞、虚庭六人,立刻将卷起的一顶营帐拿出来,将其展开,并没有支起帐篷,而是将帐布蒙在刘秀等人的头上。
而后他们六人,握着佩剑的剑柄,分站在帐布的四周。
头上有帐布遮盖,刘秀取出火折子,吹着,帐布内有了光线,不过光线被帐布挡得死死的,在外面完全看不出来。刘秀把火折子交给朱祐,他随手拿起一颗石子,在地上画了个方块,他画了画方块的西侧,说道:“通过刚才的观察,昆阳守军着重防守的是西城,而防御最弱的,是东城
!我认为,可先派一批身手矫健的兄弟,偷偷爬上东城城墙,杀光守军,为我军主力打开城门!”
朱祐说道:“主公,让我去吧!”
刘秀看了一眼朱祐,沉默未语。如果不是在打仗,刘秀一定会损朱祐两句,就你那体型,还像爬城墙?绳子能不能撑住你都两说呢!
铫期沉吟片刻,说道:“主公,属下手下的不少兄弟都善于攀爬之术,此事,可交由属下来做!”
刘秀眼睛顿是一亮,点了点头,说道:“次况,我可让龙渊、龙准、龙孛三人助你一臂之力!”
铫期拱手说道:“多谢主公!”
刘秀正色道:“次况,你们的任务就是打开城门,且不可在城内恋战,更不可向城内突进!”
“属下明白!”
刘秀说道:“子张!”
马武应道:“属下在!”
“次况打开城门后,你率一千兵马,给我打穿昆阳,务必将西城守军,堵死在西城范围内!”
“属下遵命!”
“公孙!”
冯异应道:“属下在!”
“进城之后,你率八百兵马,进攻北城,务必把北城守军,堵死的北城!”
“属下遵命!”
“巨卿!”
盖延拱手应道:“属下在!”
“进城之后,你率八百兵马,进攻南城,务必将南城守军,堵死在南城!”
“属下遵命!”
刘秀环视众人一眼,说道:“其余弟兄,入城后,随我去打县府!现在是丑时,等天到寅时,我们行动!”
“是!主公!”众人齐齐应了一声。
现在的刘秀,已经颇具大将之风,下达命令,那叫一个干脆。显然,他的心中早已形成完善的战术。
开完了战前的碰头会,刘秀向朱祐示意了一下,后者吹灭了火折子,之后,众人掀开帐布,各去点兵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快要寅时,铫期带着龙渊、龙准、龙孛,以及三十多名手下的精锐探子,先行向昆阳城潜行过去。
刘秀等人也没闲着,他对左右说道:“传令下去,人衔草,马衔枚,马蹄子包裹布巾,于昆阳东城一里外待命!”
周围的传令兵纷纷躬了下身子,而后分散开来,向各个方向跑去,压低声音,将刘秀的将令传达给全军将士。
按照刘秀的意思,三千战马,全部用布巾包住马掌,而后卸掉战马身上的铃铛,绑住马嘴,人们不敢骑马,是牵着马,步行走到昆阳东城外一里的地方。
而后,以刘秀为的众人,皆是一手紧紧握住战马的缰绳,一手抓着肋下的佩剑,单膝跪地,眯缝着眼睛,静静观察昆阳城头上的情况。
且说铫期一行人,都没有穿戴盔甲,个个都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夜幕当中,他们仿佛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潜行到昆阳城墙的墙下。而后,有两名探子并肩而站,背后倚靠着城墙,另有一名探子先是踩住他二人的大腿,蹬上两人的肩膀,随着他二人站起身,站于他俩肩膀上的那人扬起头来,侧着耳朵
,聆听城头上的动静。
他们在城外,并没有看到这段城墙上站有守卫,但没看到并不代表真的没有,守卫也有可能是站到城墙靠内的位置,在城外看不见。
不过,只要是有人,那么一定会有动静,没有谁可以一动不动地站岗放哨,除非他是睡着了。
这名踩在两名同伴身上的探子,他的听力十分过人,七、八米内,只要稍微有点动静,皆瞒不过他的耳朵。
自从铫期接管了探子这一块后,还是招收了不少的能人。
那人踩着两名同伴的肩膀,仰着头,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了格似的,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他才从两名同伴身上下来,走到铫期近前,低声说道:“大人,无人!”
铫期闻言,面露喜色,他向一名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手下兄弟点下头。那人从后腰摘下飞爪,抡了两圈,手臂向上一扬,飞爪被高高抛到城头上。
咔!
铁爪勾住箭垛,出一声轻响,等了片刻,那名探子方用力拉了拉绳子,感觉足够结实,他双手抓着绳子,双脚蹬塌着墙面,仿佛猴子似的,速度飞快地向城头上爬去。
下面的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然爬上了三丈三的城墙。到了城头,他身子轻飘飘地翻过箭垛,缩在箭垛后的阴影下。
他身材瘦小,又是一袭黑衣,缩在阴影里,真好像和阴影融为了一体,即便是有人走到近前,都很难现竟然竟然还蹲着一个人。
瘦小探子缩在阴影内,圆圆的大眼睛骨碌碌地乱转,无声无息地打量着城头上的情况。昆阳东城城头,并非没有岗哨,只是岗哨的站位十分松散。
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岗哨,起码是在他二十五、六米开外的地方,而且是坐在地上,抱着长矛,耷拉着脑袋,正在打盹,这也是他抛上来飞爪,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原因。
看清楚城墙上的情况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回手抓住铁爪上的绳子,向上提了两下,如此反复了三次。等在下面的铫期等人看得清楚,人们纷纷取出自己携带的飞爪,系在绳子上。
等他们弄好,又拽了两下绳子。城头上的瘦小探子会意,无声无息地把系着十几只铁爪的绳子慢慢拉上来。
之后,他把这些铁爪一一相继固定在箭剁上。他一边固定着铁爪,也在一边向那名打盹的岗哨悄无声息的靠近。这名岗哨距离他们实在太近,必须得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