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顺看了看四周,见各大门派的人都盯着自己,眼底已经浮起了一抹疑惑和怀疑,他心中非常恼怒,将拂尘收了回去,恶狠狠地瞪着我:“继续说,到底是谁?”
我咳嗽了两声,平静地对他说:“张掌门,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说。”
我道:“是关于你的义女曲嘉奇的。有一件事,我必须声明,并不是我杀了你的义女。”
张昌顺冷笑一声:“哦?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你想要推到轩弦鬼王的身上?”
我淡然笑道:“当然不是。你的义女……杀她的人,就是她自己。”
张昌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的嘉奇,是自杀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张宏泰看着我,也一脸的失望。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继续道:“她的确是自杀?”
“那你倒是说说,她为什么要自杀?”张昌顺怒极反笑,“嘉奇是修炼的天才,更是我最宠爱的义女,将来前途无量,她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
我轻轻叹了口气:“她当然不会想不开,因为她并没有死。”
张昌顺更加愤怒:“我亲眼见过嘉奇的尸体,她,她被你分尸,满地都是碎肉,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的所有身体残肢给搜集完,你,你,居然说她没有死!”
说到这里,这位茅山派的掌门,眼圈竟然渐渐地红了,我心中暗暗叹息,这位掌门,是真的很疼爱自己的义女,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事实真相?
我抬头看着他,说:“张掌门,当时曲嘉奇确实是死了,但是她并没有真正死去。”
张昌顺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她已经不是真正的人类了。”
我回过头,看见周禹浩快步走了进来,张昌顺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怒道:“胡说!你们全都是胡说!”
周禹浩大步来到我的身边,高声说:“张掌门,你之后是如何处理她的尸身的?”
张昌顺说:“自然是厚葬她,让她入土为安。”
“是火葬,还是土葬?”周禹浩继续问。
张昌顺怒道:“嘉奇已经受了分尸的痛苦,我又怎么会让她再去受焚烧之苦。”
周禹浩又继续问:“那你将她下葬之后,有没有再去看过她的坟墓?”
张昌顺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张掌门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说,“你的义女曲嘉奇,已经复活了,而且,她现在就在你们茅山派的众人之中。”
说着,他抬起手,指向茅山派,茅山派众人都露出了极度惊讶的神色,互相看着,眼中满是怀疑。
张宏泰似乎忽然想起了我之前跟他说的话,转过头看向人群之中的芈风师弟。
张昌顺也忍不住朝着自己弟子之中看了一眼,然后又立刻反应过来,愤怒地瞪着我们,说:“你们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我的嘉奇已经死了,你们居然还不让她安生!简直罪大恶极!”
周禹浩不再跟他废话,忽然一伸手,黑龙电光鞭化为了一道黑色的电光,朝着茅山派的众人之中飞了过去。
张昌顺脸色一变,挥动拂尘,朝着黑龙电光鞭卷了过去,拂尘与鞭子在不停地纠缠战斗,没想到这只是周禹浩的一个虚招,他身形一闪,顷刻之间已经来到茅山众人之中,一把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将他给拖了出来。
正是芈风无疑。
张昌顺怒道:“混账东西,放开我弟子!”
周禹浩脸色阴冷,往芈风的腿弯里一踢,让他跪倒在地,毫不犹豫地一掌朝着芈风的脑袋劈了下去。
就在这时,芈风身体里猛然放出一股强大的鬼气,抬起手掌,朝着周禹浩迎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芈风的身体像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在墙壁上一顿,然后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猛地咳出了一口鲜血。
但那血液,分明是黑色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居然不再是男人的声音,反而变成了女人的声音,还是未成年豆蔻少女的声音。
张昌顺睁大了眼睛,动作生生顿住,眼中是不敢置信,也不愿意相信。
芈风站起身来,嘴角带着黑血,身上涌动着冲人的鬼气,说:“真没想到,我自以为藏得很深,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给现了。”
张昌顺的声音有些抖,伸出手指向她,说:“你,你真是嘉奇?”
芈风嘴角微微上勾,往前走了一步,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黑光,黑光之后,现出了一道纤细矮小的身影,正是曲嘉奇无疑。
张昌顺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张宏泰连忙走上去将他扶住:“师父,小心。”
张昌顺看着自己最疼爱的义女,声音抖得厉害:“嘉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轩弦鬼王把你变成了鬼物,逼你这么做的?”
曲嘉奇冷淡地看着他,说:“把我变成鬼物的,不是轩弦鬼王,至于是谁,我没必要告诉你。还有,没有任何人逼我,是我自己主动请求他把我变成鬼物的。”
张昌顺提高了音量:“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曲嘉奇冷笑道,“你真的以为,在你害死了我的父亲,逼走了我的母亲之后,你还能跟我父慈女孝?”
张昌顺皱眉道:“你父亲是为了救我而死,这件事我一直很内疚,所以我想要对你好,弥补我的过失……”
“真的只是这样吗?”曲嘉奇笑道,“那你要怎么解释,你对我母亲的感情?”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张宏泰又惊又怒道:“嘉奇,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曲嘉奇指着张昌顺说:“那你问问他啊,问问他到底做过什么?当初我父亲把我母亲带回来结婚的时候,他就对我母亲意图不轨,我父亲死后,有一年我父亲的忌日,你喝多了酒,摸到我妈妈的房间里,对她动手动脚!”
这个爆料太震撼了,众人震惊之余,都开始议论纷纷。
张宏泰气得满脸通红,说:“小师妹!师父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肯定是那个鬼物骗了你!”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曲嘉奇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刺向张昌顺,“那天晚上你们都以为我睡着了,哪里知道,我半夜醒了,爬起来上厕所,听到我妈妈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我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你醉醺醺的,拉着我妈妈的手,说你喜欢她!说你从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她了!”
众人都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张昌顺,连张宏泰都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因为体质的问题,从小就能看到鬼物,家人都认为他是不祥之人,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远远地扔了。
他进了孤儿院,结果又被其他孤儿们排挤,孤儿院里的阿姨们也认为他是个说谎精,经常惩罚他,把他关在小黑屋里。
是师父将他带走,带他上山,教他练功,他能有今天,全都是有师父。师父在他的心中,简直如同圣人一般。
可是,现在小师妹却说,他心中的圣人师父,居然曾经做过这种淫邪的事情!
他不敢信,不愿信啊。
“你说!”曲嘉奇指着张昌顺,大声道:“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张昌顺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抹怜爱,我心头忽然咯噔一下,不是吧,难不成真的那么狗血?曲嘉奇不会是张昌顺的亲生女儿吧?
这真是一场家庭伦理狗血大戏啊,师兄恋慕师弟的妻子,和弟妹私通,然后生下了一个女儿。
他师弟的头上真是绿油油的啊。
“你不敢承认吗?”曲嘉奇上前一步,继续指着他大骂,“我问你,我爸爸是不是你害死的?”
张昌顺目光一凝,慎重地说:“嘉奇,我张昌顺,可以在此立誓,以三清为鉴,你的父亲,他的的确确是为了救我而死,但绝对不是我害死的。”
曲嘉奇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又带了几分复杂:“你的话,还能信吗?三清?三清能允许你这么一个人在他们面前侍奉这么多年,我能信得过他们吗?”
说到这里,她目光一冷,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厉声说:“我既然选择成为鬼,不惜吞下他所给我的‘鬼精石’,就已经彻彻底底叛出师门,不再信什么三清了!”
“鬼精石?”张昌顺浑身一抖,面如死灰,“你居然吞了鬼精石!嘉奇,你就这么恨我吗?你恨我,来杀我就是了,为什么要这么作践你自己?”
曲嘉奇冷笑道:“光杀你有什么意思?我不会杀你,我要毁掉茅山派,我要你愧对茅山的列祖列宗,自绝于三清!”
张昌顺露出痛苦的神色,绝望而悲痛地闭上了眼睛。
“嘉奇,你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为什么你会成为这样啊。”张昌顺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