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什么女人啊?没见过这么横蛮的人,我不管,这衣服我要了,否则我找你们经理投诉。”
“张夫人,这衣服只有一件,而您又没有下定金,我们很难做的。”店长一副惆怅地看着张夫人。
“怎么会难做?你不卖给她不就结了吗?”阿沁阴阳怪气地说,“况且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湾湾冷冷地说道,“记住祸从嘴出。”
胡喜喜打开门,长裙放在手腕上,淡淡地扫视了阿沁一眼,阿沁哼道:“看什么看?心虚了吧?躺在床上便能挣钱,当然舍得来买漂亮衣服了,好取悦金主啊!”
“你的声音真让我讨厌。”胡喜喜淡淡地说,“是那种一听便想打你一顿的讨厌。”说完,她把长裙放在柜台上,示意店长结账。
此时店里陆陆续续有女客了,大家都在张望着,看笑话般微笑。
“结账啊,看什么?”胡喜喜声音扬高,面容威严,店长不敢怠慢,她做这一行这么久,阅人无数,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非寻常人,那张夫人只能慢慢哄了。
“不准。这衣服是我的。”张夫人上前想把裙子拿在手上,胡喜喜眼明手快,一把把衣服拿在手里,湾湾从胡喜喜包里拿出金卡,看着张夫人,“你的丈夫是欢喜地产人事部经理张铭文,没错吧?”
张夫人得意地说:“你也认识我丈夫?没错!”
湾湾淡淡笑着说:“很快就不是了。”
张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你胡说什么?我撕烂你的嘴。”张夫人引以为荣的就是丈夫的肥缺,让她占了不少便宜,现在她认为湾湾在诅咒她的丈夫,自然是愤怒了。
胡喜喜拿出手机扫码付款,店员便把裙子递给胡喜喜,说了声:“谢谢!”
胡喜喜接过裙子,回身看了阿沁一眼,这女人还真讨厌,一次两次侮辱她,第一次是她妈,第二次直接说她是小姐,这样的人还能留在公司她还混什么?
“姐,算了,别跟这些烂人争,那裙子也不是这么好看的。”阿沁见店长不卖这个人情,只好劝着自己的姐姐了。
胡喜喜回去试了一下裙子,觉得自己为了取悦男人的感觉有些奇怪,丢下了裙子,脑子里想着一些往事。
她第一份工作是十六岁,那时候妈妈还没去世,读大学是不可能了,有冠军这张嗷嗷待哺的小嘴巴,胡喜喜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进入一个陶瓷原料厂做营业员,这是个体力活,陶瓷原料营业员和其他业务员不一样的地方是,她经常要跑矿口,有时候矿口在深山野岭里,没有车的她只能坐客车,有时候几天下来,跑得晕头转向什么单都拉不到。
第一年算是吃足了苦头,吃苦她不怕,她是穷家女,吃苦若是能养活冠军,她不在乎。但头一年基本是没有收入,只够勉强的维持生活。
第二年开春便迎来了转机,她把一袋钠石粉送入当地一家规模颇大的地砖厂,叫价不高,得到了采购部经理的青睐,他当即一个月要了一万吨货。胡喜喜作为业务员,五块钱一吨提成,这一赚便是五万块。
还清了债务,为冠军购置了一些东西和冠军入户口打点上下,这五万块到最后只剩下几千块,但胡喜喜那时候的兴奋和冲劲是不能言说的。只觉得这世间多的是金钱,而她努力便能得到。
但是也就是这一年,妈妈被诊断出肺癌,并且是晚期,她乎崩溃了,抱着冠军在小平房里哭了一晚。第二日把冠军送幼儿园,然后开始了公司医院幼儿园三边跑。
妈妈病情来势汹汹,胡喜喜欠下公司一笔债,也未能挽救她的性命,终于在胡喜喜十八岁那年春天撒手而去,丢下胡喜喜与冠军!
胡喜喜还清债务,手上有一万块,她拿着这一万块开始做中间商,这两年积下的关系这时候显得十分有用。
中间商,顾名思义,就是中间人。
她在矿场或者原料厂拿一个样板进陶瓷厂化验,假如合适,她开价,对方要货,而她收取中间的差额。
但是第一次成功的一张单子,却让她赔光了所有的钱,货进厂了,但货不对板,烧出来的样品不行,只能退货。退货她顶多不赚,但那笔运费就去了五万。
欠下了债,母亲又刚去世,冠军身体多病,总是要看医生,她身心交瘁,万念俱灰,但每每想起母亲死前不放心的目光,她又强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