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云一直扶着胡喜喜,她看似很坚强,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再流一滴。阿骆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去,他说要陪冠军打这一场仗。
这是最残酷的等待,可谁也无能为力。
胡锦明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一起来的,还有杨如海,两人不知道为何会一起来,这里并非杨如海上班的医院。
胡喜喜惊讶地看着她的眸子,不知道为何,她的眸子给了她一种奇异的感觉,她开始相信,冠军会醒来般沉静了下来。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杨如海穿着一件纯白的罩衣,飘飘欲仙,轻灵的面容让她像是堕入凡间的天使。
“医生说,尽量不要经常进去打搅他。”胡喜喜轻声道,“但,你也是医生,我想你知道分寸。”
“我知道。”杨如海也轻声道,“放心,他没事的。”她的声音如同咒语般蛊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她甚至连无菌服都没有换,便推门进去了,护士跑过来想拦阻,胡喜喜阻止了,“不,让她去。”
胡锦明看着胡喜喜,又看了看陈天云,简短地说道:“没事的。”是的,会没事,别人兴许不知道杨如海的本事,但他知道。
杨如海把门关好,一步步迈向冠军的身边,她拉起他的手,柔声道:“胡冠军,回来吧!别追着有光的地方去,你妈妈在等着你回头。”
如此诡异的话,所幸外间的人是听不到的,否则也吓个半死。
杨如海不断地喊着他,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她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跳动了一下,方淡淡地笑了,“欢迎回来,胡冠军!”
她转过身,走了出去,脚底似乎不沾半点尘埃,连一丝风都没有扬起。
胡锦明瞧着她的神色,已然了悟,杨如海对护士说:“他已经醒来,马上叫医生过来检查。”胡喜喜掩住嘴巴,一脸的狂喜。在场的人均是欢欣不已。
护士惊讶的看着她,她不像在说谎,可方才明明还看过他没有苏醒的迹象,怎么一会便醒来了,但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一溜烟跑了过去值班室把医生叫过来过来。
今夜是主任亲自值班,为的就是冠军。他在门口遇到杨如海,心中似乎有些了然了,他淡淡地点点头,然后拉开门进去了。
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凝视着胡喜喜,又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用冷静中透着激动的声音说:“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醒来了。”医生又再看着杨如海,“杨医生,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杨如海眨眨眼睛,有些调皮。
胡喜喜一颗心才算落地了。全身放松后,泪水反而落了下来,她转过身去擦掉,在那么多人面前,她还是不习惯把自己最深的情绪暴露出来。
医生对胡喜喜说:“孩子要见你,不过不能说太久,他如今连说话都都疼的。”岂会不疼?麻药刚散去,伤口又大,肺部也做过修补手术,手臂上也有一道伤口。
“我知道。”胡喜喜用哭过的语调说话,陈天云与她一同进去,冠军还是那样的苍白,只是紧闭的双眼已经睁开,他痛苦的蹙眉,但一看见胡喜喜,那眉头便马上松开,隔着氧气罩喊了声:“妈咪!”
胡喜喜俯下身子,在他手心握了下,“别说话。妈咪知道一定很疼?”
冠军说道:“不疼。”陈天云喉头一直发紧,心酸与心疼几番涌上来,都被他强压下去,在他心中,这母子俩已经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他是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他们有事。若是可以,这痛他情愿他自己受了,“冠军是男子汉,很坚强。”
冠军扯扯嘴巴,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奈何伤口有火烧般的疼痛,他最终也只是说:“是!”
胡喜喜知道他已经安全,如今的伤口定是很疼的。过了一会,医生拿着一支针水过来,“这是进口的止痛泵,希望能为他减轻痛楚。之前不用,是想用疼痛来刺激他的意志和情绪。”
胡喜喜退后两步,让医生和护士忙碌。
过了一会,见冠军的眼睛慢慢合上,他开始睡着了。
外面的人知道冠军已经没事,也都回家了。阿骆本来不愿走,可阿骆妈妈知道儿子已经十分疲惫,记上惊吓过度,早心力交瘁,遂拉着他离开。
第二日早上,胡喜喜回家一趟,这个事情是瞒不过去的,始终会知道,所以她想亲自说,也好控制他们的情绪波动。阿德他们直肠直肚,说话没有技巧,他们不激动才怪。
所以在吃早餐的时候,等两个老人吃完了,胡喜喜才说:“冠军在学校受了些小伤,要住院几天,所以这几天我和天云都会轮流到医院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