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洵一身戎装,剑眉冷目,身形修长,面对穷凶恶极的山匪,手中的长软剑如同灵蛇,忽软忽硬,一气呵成的动作,根本不给对方还击的动作!
这般身姿,也难怪原主会对他动心了。
只是啊,也就是空有其表了。
他有野心,燕北倾理解。身在皇室,没有哪个皇子不想爬上那个高位。
但是……
原主功在江山社稷,是国之栋梁,宇文洵为了一己之私,设计诛杀原主。
身为未来储君,如此行事作派,实在是令人不齿。
如此这般,他就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燕北倾的眼睛冷眯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打斗中的宇文洵。
宇文洵正挥剑出招,突然察觉到一阵渗骨的寒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抬头望来,在看见燕北倾的那一刹那,眼中划过一抹震惊之色。
同时,手上出招的动作竟是慢了一拍。
这一缓,让那几名山匪有了可乘之机,手臂被锋利的刀口划出一道口子,银白色的铠甲裂开,鲜血瞬时涌出,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威明山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
山匪见此,磨牙放狠话,说罢,手中的利刀倏地翻了一下,闪出幽冷的寒光,与同伴配合从不同的方位向宇文洵袭击而去。
在山匪层层围攻下,此时的宇文洵显得有些狼狈,铠甲接连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那束着的发冠也因此披散开来。
这般望过去,一副又怒又急的样子。燕北倾在一旁看着,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
宇文洵的俊颜上开始有了吃力的迹象,距离他最近的侍卫韩骥很快发现了宇文洵这边的情况,“殿下,你坚持住!属下马上就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哟?原来还是个皇子!”
山匪听了,顿时就乐了,“不过,瞧这模样也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哥几个,今天就将这什么殿下绑了,给朝廷一点颜色瞧……啊!”
最后一个瞧字还没说出口,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当场断了气。
“二哥!”
“二哥!”
……
众山匪吓了一跳,一个个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人。
“谁?谁他妈的藏在背后使暗招!滚……”
回过神来,山匪便是一阵咒骂,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双眸子就露出惊恐之色,全身发抖,整个人便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
看着山匪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他的面前,宇文洵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软剑,随即,一双眸子抬起,望见站在他三米之外的一身男装的燕北倾,脸上再次隐过一丝慌乱的惊愕,但很快地,又快速的掩饰了下去。
“燕,燕绥?”宇文洵皱眉开口道:“你没有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她的确没有死在青山镇,但,后来,燕青凌在来信中明确的告诉他,燕绥死了。
燕北倾站在原地,没说话。
只冷眼看着宇文洵,眼底满满的厌恶之色。
宇文洵的眉头皱紧,再皱……
然后,他缓步朝燕北倾走去,气息,微乱。
下一秒,他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脸色变得刷白。
只见燕北倾倏地射出手上的利剑,直直的朝宇文洵刺去。
剑尖,泛着寒芒,带着凛冽的杀气与嗜血的气息。
宇文洵彻底的僵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反应,在他以为会死在燕北倾的剑下之时,利剑险险的贴着他的耳朵射向了后方。
“啊!”
突然,一道惨叫声响彻在他身后,随之,应声倒地。
宇文洵几乎是木讷地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手握利刀的山匪,他暗自吞咽了口口水。
原来,燕绥是救了他……
“殿下!属下救驾来迟!”
韩骥解决完与他厮杀的山匪,持剑跑到宇文洵身前,单膝下跪,仰头见宇文洵胳膊处几处伤口,不禁皱了眉头,“殿下,你受伤了!属下先带你去包扎……”
宇文洵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回转过身,那边已经没了燕北倾的身影。
他凝眉,快步跑过去,神情慌张。
韩骥见此,径自起身,跟了过去,奇怪的问道:“殿下,怎么了?”
宇文洵急急的环视了几圈,仍旧没有发现燕北倾的身影。
怎么会?怎么会不见了?“殿下,您怎么了?”韩骥再次开口问道。
宇文洵倏地停了下来,转身,他的手抓住了韩骥的肩膀,语气中有他没有察觉的颤抖,“看到了吗?你看到他了吗?”
韩骥皱了眉头,如此惊慌失措的宇文洵他几乎没有见过。
若要说见过,那还是在五年前,燕绥小将军失踪后他回到军营,在得知他掉下万丈悬崖的那天晚上,宇文洵好似做了恶梦,在梦魇中他也似现在这般失了分寸。
“谁啊?殿下,你怎么了?刚刚你看到谁了?”韩骥问道。
“燕绥。”
宇文洵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刚刚我看到了燕绥,他就站在你现在这个位置,冷冷的盯着我,眼里满是厌恶。”
“燕小将军?”韩骥也很是惊讶,随即,他笑着道:“殿下,燕小将军死了五年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你一定是看花眼了。”
宇文洵唇线紧抿了下,眼里写满了怀疑,好一会儿,他方才喃喃自语道:“是吗?我看错了?”
说着,他颓然的松开了抓着韩骥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韩骥不动声色的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肩膀,坚定的点头附和道:“是啊。属下知道殿下对燕小将军的感情,对燕小将军的死也深感愧疚。
可这么多年了,殿下也该释然了。而且,该给燕家的地位和权势,殿下都做到了。属下相信,燕小将军泉下有知,也定会感到安慰的。”
当年,宇文洵派去刺杀燕北倾的士兵,他已全数解决。
在他看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宇文洵转首看向韩骥,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沉稳的开口道:“是,你说得对。本宫该做的都做了,该补偿的也补偿了。本宫不欠他了。”
“是的,殿下。”
这时,有士兵跑了过来,单膝跪地禀告道:“殿下,山匪已全数铲除。”
“很好。”宇文洵冷哼一声,道:“韩骥,留一小队下来好好的检查。”
说完,他拂袖离开。
只是,刚走出两步,他又倏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