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君九墨的话,燕北倾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有人这样袒护着,这感觉实在是很美妙。
而宇文烨的脸色变了几变,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深呼几口气,道:“你的话是有几分道理。但我们站位不一样,自然想法也有所区别。”
君九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们继续。”说完,他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继续喝茶。
“三皇子,我认为三小姐和君公子的话说的在理。这件事,兵部尚书已经在第一时间禀告皇上,我想,皇上很快就会下旨。”沈冲想了想,说道。
说着,他看了看程阁老,“今天我们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三皇子,可有什么想法?”
宇文烨怔了怔,皱了眉头道:“难道沈大人是想让本皇子自动请缨,带兵前往靖州城?”
沈冲和程阁老相视一眼,齐齐点头。
“沈大人,”燕北倾开口说道:“这件事,三皇子只怕不是满意的人选。”
“你这是看不起本皇子?”宇文烨咬牙切齿。
燕北倾看向宇文烨,挑眉,神情平淡无波的道:“不是我看不起三皇子,只不过……三皇子的侧妃做错了事,三皇子都处理不当,难道上了战场你就行了?”
“还说不是?你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本皇子!”宇文烨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燕北倾抬眸,上下打量一眼他,眼底的嘲讽之色毫不掩饰,“如此容易暴躁,实在不是领兵的人选。老实说,如果让你去,还不如我去。”
“你?”宇文烨好似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燕北倾也不在意,她到底行不行,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然后,她说道:“如果你觉得你行,你可以证明给大家看。”
“嗯。三小姐此话言之有理。”程阁老赞同的道。
宇文烨回转过头,方才那一番争执,他余光处瞟见程阁老微蹙了眉头。程阁老在朝廷虽无实权,可神在朝廷多年,深受皇上的看重。
如果有他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此行前往靖州城他也是有机会的。这样一来,他若是将燕振辉镇压了,让边境恢复安宁,那他就立了一功。
更何况,今日他们亲自上门前来,说明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认可他。
然而,他并不知道,沈冲他们此行不过是燕北倾的悉心安排罢了。哪里当真就是看上了他的能力?
如此,宇文烨心中便打定了主意,誓要证明给他们看一看不可,非得前往边境取得胜利让皇上对他刮目相看。
“好。既然程阁老都这么说了,本皇子就证明给大家看。”宇文烨说道。
“好啊,三皇子可不要让我们失望了。”燕北倾笑着道。
说完,察觉到君九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抬头,赫然迎上男人满含笑意的眸子,深邃而热烈。
燕北倾微微一怔,她这激将法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转而想到他跟邢老爷子的交情,燕北倾朝君九墨的方向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道:“需不需要我手下留情?”
君九墨只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话中之意。
如此,他俊美无涛的脸上的笑容就更浓郁了。他摇头:“不用。上次在靖州城,跟邢老爷子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邢孟瑶今日有此一劫,也是她自掘坟墓。她不该对你下死手。”
最后一句,是他最想表达的话。
邢孟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燕北倾下死手,否则,他也可再放她一马。
“好。我懂了。”燕北倾点点头,唇角带笑的重新坐回了座位。
对面的沈冲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那掩在茶杯后的唇角不动声色的扬了扬。
这邢孟瑶惹谁不好,非要惹上他们。
真正儿是自掘坟墓。
“殿下,瑶侧妃到了。”就在这时,管家前来通报。
宇文烨抬头看了一眼,沉稳的在座位上坐下,方才说道:“让她进来。”
“是。”
管家领命出去,很快的,邢孟瑶一袭华服的款款走来,摇曳身姿。
“见过殿下。”
邢孟瑶俯身行礼,然后又起身见过了程阁老和沈冲。
但,在看见燕北倾和君九墨时,她的脸色顿时僵了一下,但只一瞬,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殿下,不知你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还不跪下!”
宇文烨突然一声厉喝,吓得邢孟瑶一哆嗦。
邢孟瑶愣在原地,皱了眉头,但在宇文烨的冰冷目光之下,她方才跪了下来,红了眼眶。
她说道:“殿下,何事让你如此愤怒?我实在不知道哪里惹了殿下生气,还请殿下言明?”
这话说来倒是有些委屈了。
宇文烨冷哼一声,看了燕北倾一眼,道:“她你可认识?”
邢孟瑶扭转过头,看向燕北倾,眼底写满了疑惑。然后摇头道:“不认识。不过瞧着倒是有几分熟悉的。”
燕北倾轻勾唇角,还真是撇得干净。
“当真不认识?”宇文烨再问,不等邢孟瑶回答,他就又说道:“想好了再说,若是有半句假话,你有什么下场,你心里清楚。”
这是警告了。
邢孟瑶卷翘的睫毛下,掩过了那一抹寒光。
她那藏在秀中的手指紧了紧,再抬眼时,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声音也有些哽咽的道:“殿下,我当真是不认识,你又要我如何想清楚?我不知道这位姑娘说了什么,亦或者是做了些什么,可是眼下看来,殿下这是相信了她的话,并不相信我。”
说完,抽泣起来,好不委屈。
“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还非要我一一说出来不成?”宇文烨冷哼一声,转而看了看程阁老和沈冲,“今天,程阁老和沈大人都在这里,也当个见证。本皇子给了你机会,可眼下看来你是死不知悔改了。”
“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哪里做错了?”邢孟瑶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她能这么说,只因为她早就知道温氏已经没了,还有温氏身边的邹靖也没了。在燕北倾这件事上,除了他们二人,没人知道。所以他又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