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虽是简短的两个字,但配合着君九墨扫过来的极为有兴趣的目光,就晓得他此话是另有深意了。
目光灼灼。
“无耻!”燕北倾忽的联想到了那个吻,脸上一阵滚烫。
“我可什么也没有说。你这样污蔑我,我很委屈的。”
君九墨的声音低沉,唇角微勾,丝丝邪魅从话中透了出来。
这个男人!
燕北倾轻哼,他哪里会委屈?
下一瞬,她精明的眸子微微眯起,弯唇一笑,眉眼流转。
她向前两步,纤细的手指攀上了的肩头,故意倾身贴近君九墨,在他耳畔低喃:“怎么?你就没想那个吻吗?”
君九墨低垂了眼眸,对上女人目光潋滟的眸子,轻勾唇角,这个女人敢玩火。
很好。
察觉到他的异样,燕北倾正欲抽离开身,但男人的速度更快,在她离开前,他的手揽在了她的腰间,往上提了一提,愈发的让她贴近了他。
“你……”
燕北倾除了因为他的武功深厚感到诧异之外,感受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她的小脸不由得更红了。
对上她含羞的目光,男人眉宇间的笑意愈发的开阔,他扬唇,“好玩吗?”
他的声音低沉微暗。
“谁跟你玩了?”燕北倾瞪他一眼。
君九墨深深的凝着她的眉眼,勾唇轻笑道:“不是玩?那就是来真的?”
燕北倾咬牙,这个男人可真会曲解她的意思。
正欲开口,就敏锐的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话语声,她便压低了声音改口说道:“来人了,还不快放开我!”
“那正好啊,就让他们听听你是怎么调戏我的,我可不是随便的人,调戏了我是要负责的。”君九墨挑眉,颇有几分无所谓的意思。
“让我负责?”这是燕北倾听见最好笑的笑话了,他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燕北倾两眼一凛,寒光闪现,道:“放不放开?”
那边,脚步声已愈来愈近,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会出现在长廊那头,看见他们。
察觉到燕北倾周身释放出来的怒气,君九墨也知道凡事适可而止,挑挑眉梢,放开了手,燕北倾立即往后退出了几步,瞧着倒有几分避之不及的意味。
君九墨凝她一眼,道:“还真是个无趣的女人。”
“既然无趣,你还在我面前晃悠?”燕北倾甩他一个白眼,说完,转身离开。
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五年前在边境的画面再次在君九墨脑海中闪过,下一秒,他脱口而出道:“五年前,你是否去过青山镇?”
青山镇?
燕北倾倏地停下了脚步。
那一年,宇文洵为了除掉她,以自己为诱饵诱她前往。
在救了宇文洵,返回军营的途中他们再次遭遇围困,在突围中她受了伤,后又掉下了青山悬崖,后来……
当时,原主以为掉下悬崖是意外,可从燕青凌的口中,她知道那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他们蓄意,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想到宇文洵的心狠手辣,那残留在体内的记忆被瞬间唤醒,眼中不由得储着疼痛的泪水。
至于那个男人,那个孩子……
“三小姐……”
路过的下人停步行礼,拉回了燕北倾的思绪。
她轻嗯了一声,打发了他们。
待他们离开,燕北倾横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神的余光往后看了一眼,声音冰冷地道:“有没有去过,都与你无关。”
现在她没有心思去多想君九墨为何有此一问,在她看来,现下除了复仇,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切的一切,都放在复仇之后。
现在宇文洵还稳重太子之位,燕青凌在祁国活得风气水起,不管是谁,她都不能让他们好过,不会让他们的平稳日子过得太久。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计划计划潜入书房,从燕振辉手里拿到军事地图的事。
说完,不等君九墨再开口,她便径自迈步离开。
君九墨站在原地,望着燕北倾决然离开的背影,微蹙了眉头,似有不解。
刚刚她的声音太过冷漠,甚至还带了些许的杀意。
这,不应该。
不是他认识的燕北倾。
她的回答看似什么也没说,但从语调上分析,就算不是五年前,她在青山镇也发生过他所不知道的不愉快的事。
所以,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她的反应才会如此。而且,若是他没看错,就在刚刚他说出那一句话时,她的背是僵硬的,是无措的。
这些,都有些奇怪。
然而,对她在青山镇的事吟风并没有查到,或许,吟风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想了想,君九墨转身往府门外而去。
燕北倾回到陶然苑,就关进屋里去筹划潜入书房一事,而那边大厅里,燕振辉等人还没有散去,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燕振辉静静地站在厅中,手里紧紧的攥着圣旨。
曹氏走到他身旁,愁眉不展的道:“老爷,霏儿以后该怎么办?被太子退了婚,这以后谁家的公子敢娶她?”
燕振辉斜斜的看她一眼,转眸看着瘫软地坐在座椅上的燕霏霏,怒气滔天。
“父亲……”
不过两个字,最后一个字还没收音,她整个人就被燕振辉踢飞出去,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她嘴里吐出,曹氏立即向前拥着燕霏霏虚软的身子,“霏儿,你没事吧?……余管家,快去把李御医叫回来!”
“不许去!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不等余管家回来,燕振辉就厉声道,他斜睨一眼战巍巍站在门边的余管家,冷喝道:“滚出去!”
“是!”余管家不敢怠慢,立即退下了。
看着燕霏霏苍白的脸,曹氏心慌不已,“老爷,你如何这般狠心?霏儿她到底是我们的女儿啊?”
燕振辉冷哼一声,语带不屑的道:“无用之辈!这些年我算是白养她了!”
想起在此之前江亦从书房听来的话,燕霏霏喜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燕振辉,“父亲,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工具吗?对我就没有一丝怜惜疼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