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儿飞快地出到府门口看了一下,果然见巷子尽头有两颗脑袋一直往楚王府门口探看,因距离相隔有些远,瞧得不大清楚,而且那两人见蛮儿张望,马上就把脑袋往回缩了一下。蛮儿觉得很有可疑,便去禀报汤阳,汤阳叫人偷偷地盯着那两人,蛮儿再回去在元卿凌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元卿凌心里便有数了,看着宇文君,态度有所改变了,道“这十万两银子,我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这样吧,你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们再来,如何?”“不行,必须要现在给!”褚明阳态度十分强硬。元卿凌便慢慢起身了,“现在只有十两银子,要就拿,不要滚蛋,然后在外头大肆渲染老五欺辱你就是了。”宇文君面容一急,忙拦住了她,“三天后是不是一定有?你可不要骗本王。”“有没有,你三天后来不就知道了吗?”元卿凌坐得十分不舒服,也不想和他们说了,和瑶夫人慢慢地走了出去。身后,传来褚明阳威胁的声音,“三天后如果没有十万两,我不会放过你的,元卿凌。”瑶夫人陡然回头,眸色冰冷如刀锋,嗜血之气顿生,吓得褚明阳心头顿时一震。元卿凌微笑前行,论段数,褚明阳打马都追不上瑶夫人,论震慑力,褚明阳也就只会狰狞面目口出恶言了。宇文君夫妇离开楚王府,便有人徐徐吊着尾巴跟着了。瑶夫人一路沉默,回到侧厅里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什么东西?”“失望了?”元卿凌问道。“对他哪里还有失望不失望的?早不认识了。”瑶夫人说。元卿凌看着她,“你今年多大了?”“属马的!”瑶夫人好整以暇,伸手压了一下发簪,“是不是显老?”元卿凌算了算,属马的,也就是三十出头,这一年里头少了算计,一直静养身子,倒是滋养得她肤色白净,面容平和,眸子清澈,比原先好看多了。原先是要么是一副愁容,要么是一副算计,叫人看见不舒服。“你这一辈子不该搭他手上,可以去找自己的幸福。”“幸福?我现在就幸福的很。”瑶夫人嗤笑,“你该不是叫我去找男人吧?”“你这个年纪,找个喜欢的男人不是正常的吗?”瑶夫人看她是认真的,忙就摆手,“得了,你快闭嘴吧,我这辈子吃够了男人的苦,如今难得清净下来,可不愿意再找个男人折磨自己了。”“不会一直这么倒霉遇到渣男。”“天下乌鸦一般黑,除了老五,我没见过好男人啊。”瑶夫人挑了一下眸子,“好吧,老六也算是好的,老七……以前瞎眼,如今开眼了也还成,至于老三老四,也是一路货色。”“这天下又不是只有皇家的男人,你眼睛睁大一些看看四周,还有很多好的。”“好的也不会看得上我这种弃妇。”瑶夫人觉得说这些话也都浪费唇舌,起身走人了。元卿凌冲
她喊了一声,“还要不要养狗?再给你送一条?”“好,送来!”瑶夫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经出了院子。汤阳那边出去稍稍打探了一下,宇文君和褚明阳登门要钱的事就水落石出了。宇文君如今虽还保留了大皇子的身份,开始的时候还算是安分的,每月也是有朝廷发放的月例银子,虽说如今已经无人接济,生活还算过得去。可惜,人吃饱了饭,就会萌生欲念,纪王开始不安分了,从政不可能,便跟着人家干起倒买倒卖的营生来,开始也还好,赚了一笔,褚明阳也是过惯了富贵日子,想要飞黄腾达,便把自己的老本都拿出去给宇文君再进一批,殊不知,这批货物经水路运送入京,在半道上沉了,货物没了,他又收了贩子的银子,连同卖货雇船的钱,全部合共损失超过十万两,因这批货是和人家合伙做的,赔偿的款项人家先拿了出来,赔偿了之后便追他银子,说是他若不给,便把此事公开,吓得他也不顾身份,登门要钱来了。宇文皓听罢,问道“做的什么货?”“私盐!”汤阳甚是无语地道。宇文皓眸色愠怒,“他胆子倒是真够大的,私盐这行当也敢沾了,朝廷如今对打击私盐的力度不断地增大,他是嫌命长了吗?”“殿下,这事你看要不要禀报皇上?”汤阳问道。宇文皓想了想,“禀报父皇,那他就是死路一条,那与他合伙之人的身份查明白了吗?干这种行当的会避开官府中人,老大到底是皇子,他怎敢与老大合伙?背后可有阴谋可有人指使?一并查清楚了再说。”“殿下怀疑他被人利用?”汤阳道。宇文皓握住杯子,“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我们都得防着些,红叶那边始终让我不能放心下来,总觉得他人虽然不在京城,可他的人很多是潜伏在京城里头的,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安分?”“但是,从大皇子这里入手,有什么用作呢?”汤阳不解。“老大虽然是没牙的老虎,但是疯狗尚且会反噬,他若与我纠缠为难,我也是够喝一壶的,他不想让我省心吧?”宇文皓这么猜测。“这红叶公子到底在等什么呢?”汤阳对这个人也是费解得很,若要造事,这会儿就该要行动了,怎么却各处游山玩水,还是在北唐境内。宇文皓心思如今高深了许多,想问题也想得很全面,道“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入京的身份。”红叶筹谋深远,他若要入京,定不能寒酸委屈。汤阳点头,转身出去的时候忽地又回头问道“您进宫拿了听诊器了吗?”说起这事,宇文皓有些泄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太上皇那个也坏掉了,也真够巧的,两个一起坏掉。”“啊?”汤阳意味深长地道“真不巧啊。”蛮儿分明说太子妃每天都会在房间里头用听诊器听心跳,汤阳觉得有时候,殿下脑子也不大好使,女人说什么就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