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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岁月之弹道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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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天上一分钟,地上十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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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

现实中的五分钟并不长,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五分钟就等同于五年那么难熬。

起初认为伞训很简单的特侦一连的兵这回才明白,伞训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在伞兵部队里流行一句话,三肿三消上云霄。

每名参加伞训的初哥,从大腿到脚踝,都要肿胀三次、消退三次,具备强劲的腿部力量和坚固的姿势之后,才能算是基本具备一名伞兵的资格。

而地面的姿势定型训练,仅仅是最最基本一项训练。

要从新兵到伞兵,要经过六个地面科目的考核才能登机。

在所有的伞降地面动作训练中,除了姿势定型,还要联系如何没辙沉重的降落伞在颠簸的飞机上站立,这是离机姿势;练习原地弹跳,一步弹跳,最终在模拟飞机平台上练习3步立即;要从1米高的跳台上开始练到5米跳台,经历成千上万次的反复跳下,不断锻炼自己的腿功,使双腿能够承受降落伞着陆时候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从吊环到“三维太空环”训练,再到二次模拟平台训练,几天下来,每个人的腿都肿了起来,走路一瘸一拐的,睡觉都成了大麻烦——不是失眠,而是连床都爬不上去了。

女子特战班并没有比男兵多受多少照顾。

上天跳伞那是要命的事,说白了,就算你是女孩子,是女子特战班,哪怕像邵晓倩那样是大区副司的孩子,也没人敢给你开后门。

要知道,基础不过硬,上天等于要你的命。

就一个离机动作来说,往死里练你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让你离机的时候有个正确的姿势不至于产生缠伞之类的空降事故。

教员与其在地面上将你折磨到死活来,也不愿意等你上天跳下摔成肉泥巴的时候对着你那具连殓葬师都凑不齐全化不了妆的尸体而后悔自责一辈子。

要说特种部队为什么相比任何地方都纯洁?

道理很简单,在这里练的学的执行的都是玩命的任务。

三个月的伞训,让李正仿佛又回到了新兵时期。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那么的熟悉。

姿势定型是为了早就每个士兵的肌肉记忆,但这还是不够,接下来有令人胆寒的吊环训练。

所有人都要在三四米高的平台上,抓着数十米高的架子上垂下来的两个铁环,端着双脚跳出去,荡下去,然后落在二十米外的沙坑里,荡吊环需要很大的勇气,而放开吊环的时机又有非常多的讲究——放手太早会钻进沙坑,姿势不雅不说,还会落个嘴啃沙的后果。

如果放手完了,则会背部着地,摔得你五脏六腑都想错了位一样,半天都爬不起来。

最要命的是,在这过程中,旁边有至少两个教员盯着,在评估每一个动作细节,对着每挂在吊环上的兵狂吼——

“三步要走稳!再来!”

“收腿太慢!”

“离机开腿,3分!”

如果没达到优秀成绩的4.5分,那么就继续,一直继续。

四遍、五遍、六遍、十遍……

不行?

那就一百遍。

两百遍。

从立即姿势定型到原地弹跳,从原地跟腿到1步弹跳、3步离机,吊环、跳台一步步升高,李正的腿果然逃不过以往老兵们嘴里的宿命,肿了消,消了肿。

一个月下来,腿上的疼痛感消失了,身上的本事越来越多了,特侦一连的兵渐渐地,从一开始的骄傲,到后来备受打击后的谦虚低调,又再一次开始骄傲起来。

大家都觉得,仅仅一个月嘛,不都学会了?

包括姿势定型,起初十五分钟都困难,而现在二十分钟轻轻松送不在话下。

一个月后,当李正走进考核场,站在二次模拟平台上,看了一眼台下的评分组——三个人组成的评分组,如果综合评分没有及格,那么就意味着无法拿到登机的门票。

“离机准备,跳!”随着考官一声令下,李正弯腰弓背,目光盯住“机门”边缘。

只见他的右腿快如闪电般收于胸前,而后左腿勐然发力、跳离模拟机,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气垫上。

还没站起来,李正的耳边传来了考官的声音:“4.5分!”

他飞快地从垫子上站起来,右手握拳在空气中重重一挥。

他稳稳拿到挑战800米高空跳伞的“入场券”,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地面训练考核完的拿一天,基地饭堂专门为特侦一连加了一次菜。

张衍来了。

在饭堂的门口,张衍首先恭喜所有士兵通过了地面训练考核,拿到了低空跳额入场券。

然后话锋一转,开始宣布从明天开始进入特情处理训练。

特情,说到底就是空中伞降出现的特别情况,也就是意外情况。就是空中跳伞时候发生的各种危及空降兵生命的意外情况,比如主伞不开、空中和别人的伞穿插在一起造成缠伞,又或者控制降落点失误,落在树林之类的要命地方成为烤肉串等等。

“如果我们跳出机舱后,默数了六秒,发现自己的主伞还没打开,我们该怎么办?”

张衍提出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李正举手:“开备份伞!”

“没错,但缠伞呢?”张衍问李正。

李正是个好学的家伙,也是个聪明的大学生,他立马举手回答:“如果个人不幸缠伞了,必须立即抽出伞兵刀割断缠绕自己的伞绳,然后拉开你的备份伞。”

张衍欣慰地点点头:“我听说李正你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李正脸有点发热,但还是点头,这是事实,自己没必要否认。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张衍忽然又问:“但如果你的伞,和你战友的伞缠在一起,你是抽刀割断他的伞绳,还是你的伞绳?”

李正顿时茫然。

张衍又问所有人:“大家谁能回答?可举手。”

一时之间,饭堂门前静了下来。

新兵们其实还没学到特勤处理,只是平时和教员或者班长聊天的时候,瞎扯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一些而已。

这么复杂的问题,的确没人能回答。

许久后,张建举手了。

张衍说:“张建,你说。”

张建说:“我一定会割断自己的伞绳。”

张衍问:“为什么?”

张建信心十足道:“因为我一定可以重新打开自己的备份伞。”

张衍闻言,微微笑着又问:“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和你战友缠伞了,而距离地面距离太低,割伞绳意味着你和你战友之间只能活一个,张建,你是不是还愿意割断自己的伞绳?”

张建顿时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刚想张嘴回答,却听到张衍抢先说道:“不要在我面前说门面话,我只想听你们最真实的回答。”

张建刚张开一点点的嘴巴,再一次合上。

他思绪混乱,暂时根本无法作答。

“报告!”

李正忽然举起手来。

张衍指了指他:“李正,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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