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说:“是我。”
唐先生冷哼:“扑街仔,干什么打搅我扣女?”
李文军说:“我打算建一个别墅区,你想我给你留一套吗?那个位置我找人看过,风水极佳,谁住到里面都是金玉满堂,家族兴旺,妻贤子孝。”
陶光明被李文军随口就来的瞎编惊呆了。
唐先生一听,高兴起来:“不错,你小子有这个好事还记得我。好,那我就要一套,来不来住的未必,反正我先占着。”
李文军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唐先生立刻骂骂咧咧:“扑街,我就知道没好事。”
李文军说:“那块地,是孔家的。他们说,如果你肯到此为止。他们也绝不再追究。大家就停战。他们就把那块地转租给我,我就可以开始修别墅了。”
唐先生:“我要是不肯呢?反正你修不修别墅,跟我没关系。再说你大不了换个地方修。风水好的地方又不止那一块。”
李文军说:“是。不过,那一块地坐北朝南,左有流水,风水上叫青龙;右有长道,是白虎;前有水池,算朱雀;后有丘陵,就是玄武,是宅邸风水最好极品。去别处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陶光明好无语:李文军真是什么瞎话张嘴就来。流水倒是有,就是那条河,长道什么的不就是进出矿区的路嘛。水池就是河道在河滩上沉下来的一个深水区。河道一干,那个地方就变成了陆地上的池塘。
唐先生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脑子里重现李文军说的话,然后喃喃地说:“还真是。”
陶光明瞪大了眼睛:卧槽,李文军胡吹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信。
李文军说:“怎么样?”
唐先生又说:“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我就放弃原则,以后岂不是谁想弄我就弄我。再说,我还没开始报复呢。”
李文军也不知道唐先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他只能出狠招了,咳嗽了一声,说:“你要不答应。我就告诉季裁缝,你喜欢她。”
唐先生在那边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大骂李文军,最后用一句话总结:“你太坏了。”
李文军嘴角抽了抽:“我本来不确定,纯粹瞎猜,现在你的反应让我确定了。别那么多废话,你就说行不行吧。”
唐先生咬牙切齿地说:“我能说不行吗?我有一个条件。到时候让我第一个。”
李文军:“行!”
虽然已经答应了孔予祯,行不行的先答应了唐先生再说,大不了到时候让这两人去打架去。
李文军挂了电话。
陶光明深吸一口气,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我服了。吹牛,忽悠人,你说自己天下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乱七八糟的。就是一条小河边上的破荒地,竟然被你吹的那么玄乎。还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李文军嘻嘻一笑:“习惯一下。以后房地产做广告都是这么吹的。不然怎么忽悠大把人用天价来买建在垃圾场上、坟地里、臭水沟边、位置偏远到鸟不下蛋的房子。”
陶光明点头:“反正你的阴险狡猾我是见识到了。以后你打的广告,我都不信,也不会看。你要能从我这里骗走一分钱,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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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故意拖了几天才告诉孔予祯,他已经说服唐先生。
孔予祯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毕竟才几天。
要是他知道李文军只花了三分钟就说服了唐先生,估计会后悔自己开的条件太低。
不过对于他,始终是值了。钱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
孔立仁也是被人骗了,才会干这种蠢事。
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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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予祯也算是说话算话立刻就来跟李文军签了转租协议。
李文军现在在他跟矿区的用地协议后附上了完整的地图。除了之前袁家村那一块荒地,就还有这片靠河的荒地。
李文勇大大松了一口气。
李文军一天不交图纸,他就觉得头上好像悬着一把剑一样,不知道他这个天马行空心思深沉而诡异的弟弟,会从矿区挖走那块地。
好比李文军如果说要机关办公室那一块,按照协议,他也得让所有人搬出来,另外找地方办公。
矿区对李文军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了。
陈克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所以基本上处于半退休状态,乐得把这些头疼的事情甩给李文勇去处置。
李文勇毕竟是李文军的哥哥。李文军再厉害也不会拿自己哥哥开刀。
然后李文军就开始找人勘测,设计别墅,让谭打雷把秋收完的村民们召回来开始挖地基修房子。
然后陶光明又多了一个爱好,就是每天开车到河边,然后爬到别墅工地后面的小山上,蹲在山坡上看工人们干活。
这个工程看起来简单,其实还挺复杂。
说是只有十栋别墅,但是因为没有路,没有水管,没有下水道,这些全部都要修,等于就是修了一个小型城市。
李文军不肯把污水直接排到河里,在下游的废矿坑边上修了个埋地的小型污水处理站,水处理后,排到农田灌溉渠里。
李文军要求又高,跟绣花一样,修路铺管子都搞了一个多月。
反正他的工钱都是按天给,工人们也无所谓。
谭打雷他们更加,从修第二栋厂房起工资就是三块钱一天,到了修市级路的时候涨到四五块。一个月就是一百多,比厂里几个工人的工资加起来还高。
李文军这也是看好他们几个,有意用高薪留住他们。
李文军来工地转悠的时候,看陶光明像个猩猩一样皱着眉蹲在对面山坡上,差点笑劈叉,也爬了上去,坐在他身边。
陶光明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这里又背阴,眉毛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李文军问:“你这紧皱的眉头是又碰到什么难题了吗?”
陶光明摸了摸下巴,指着下面说:“我算是看出来了,孔予祯转租给你的地,你纯粹拿来修路、埋管道和砌围墙了。也就是说,你如果不租这个地,再稍稍往里退几米也不是不可以。所以说,我不明白,按你这个买只鸡都恨不得能让它多下几天蛋才杀的个性,怎么会白白吃这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