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处戒备森严之地。
一个老人躺在摇椅上,摇动着蒲扇,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
警卫轻轻走近,等老人一曲听罢,才恭敬说道:“陈老,有一个杭江的苏迎夏来电,说是问候您。”
“噢?”
老人来了几分精神,眯着眼问,“只是问候?”
“是的,只是语气哽咽,带着哭腔。”
老人轻摇着躺椅,笑道:“倒是有点意思了,那个臭小子。”
警卫不明所以,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也算难得,你回个电话,问一问是遇到什么难事,安排一下。”
老人似觉有趣,笑眯眯说道:“嗯,就用帮助苏家,或者说苏迎夏的名义。”
“是!”
警卫员退下。
等了十几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时,江立祖心中狂喜。
苏迎夏按下接听键。
那边声音传来:“陈老一切安好,他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尽管说来,我们会安排解决。”
苏迎夏大喜过望。
不过她还是发出泫然欲泣的声音,说道:“谢谢陈老的厚意,但是,事情有点复杂,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那边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事情是不是特别紧急?”
苏迎夏不知如何回答,看向江立祖。
江立祖迅速思考着,先是摇了摇头,但又觉不妥,又点头。
“不……不急!”苏迎夏话一出口,有点傻眼,连忙又说:“其实,也不能拖延太久
。”
听到苏迎夏的话,那边说道:“明白了,明天会有人前去杭江,和你们联系。”
说完,那边也挂断了电话。
苏迎夏看向江立祖。
江立祖长松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他朝苏迎夏竖起拇指,说道:“迎夏,你做得非常好,这一次,苏家江家要腾飞而起了!”
听江立祖这么说,苏迎夏也是激动起来,满心憧憬。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问道:“爸,是因为陈老爷子那边说派人过来吗?”
江立祖点头,起身踱步,说道:“正是如此!”
“派人过来,代表的就是陈老爷子的意志。我们说话会方便许多,只要巴结好了,杭江一地,谁敢不给面子?”
“是钦差大臣的意思?”
苏迎夏巧笑嫣然地说。
“哈哈,就是这个意思。”
江立祖志得意满,说:“抓住这个机会,我们两家立刻就会跻身豪门,踏上巅峰。这次的事,也算因祸得福了!”
他压根没考虑那位秦队长会不给面子。
那位秦队长既然是京城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家的底蕴与滔天权势?
于是,公媳二人,一扫愁态,期待着明天早点到来。
第二日,上午十一点。
西郊,邵家祖宅。
在杭江,邵家不算顶尖,不过也是缙绅之家,在本土扎根数十年,根基深厚,产业众多。
此刻的邵家祖宅内外,人流不息,宾客云集。
一辆宝
马车停在了大门外不远处。
自车上下来,陈帆看一眼,笑道:“倒是挺巧?”
“据说,是邵家老爷子八十大寿,邵家大摆流水席,即便是过路之人,也可去吃一席。”
自驾驶位下来的秦天佑说道。
陈帆微微颔首,说道:“那就祝邵老爷子长命百岁了。”
说完,他迈步走向邵家大门。
“两位可是赶巧,里边请,东北方那一桌正缺两人开席,请入座!”
一个中年男子在门口迎客,见陈帆二人气度不俗,笑着直请入院。
倒也算得上是热情好客。
陈帆和秦天佑落座,酒菜便开始呈上。
虽是鸡鸭鱼牛羊以及海鲜等寻常菜,谈不上精致,却也称得上丰盛。
“便尝一尝这本土的流水席好了。”
陈帆提起筷子,说道。
秦天佑自然遵令。
同座之人,对多了两个陌生人,也不以为意,大口吃肉喝酒,高谈阔论。
这邵家在本地的风评倒是不差,尤其是邵老爷子那一辈,素有诚信与行善之名。
不过,邵家后辈,均不如何出众,邵老爷子以下,一代不如一代。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倒听了不少邵家传闻之事。
此时,那迎客的中年男子过来,手里居然拿着一叠红包,一一分发。
秦天佑神色有点古怪。
红包递到陈帆二人面前,陈帆笑着挡住,道:“红包就不必了,所谓吃人嘴短,感贵家盛意,不知可
否当面向老爷子道贺?”
中年男子一怔。
他早就觉得陈帆二人气度非凡,就是不知身份与来历。
不过,既然是流水席,用过后要对正主表示感谢的,也算司空常见。
他问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姓陈,他姓秦。”陈帆笑道:“本是来和邵大少有些事情分说,倒没想正赶上老爷子大寿,吃了流水席,若不致意一二,倒说不过去。”
见陈帆语气轻松,中年男子也没多想,说道:“我是邵白华,家父在中堂,墨卿也在身边陪着,这边请。”
陈帆从容起身,登堂入室,来到第二重院的中堂。
邵老爷子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端坐在堂中,在接收着儿孙晚辈的祝福。
陈帆走上前去,高声道:“积善之家,必有庆余。邵老爷子,恭祝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爷子闻声看来,有些疑惑,笑道:“多谢多谢,有客登门,请坐奉茶!”
邵白华带着疑惑,拉住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低声询问。
年轻人有点神思不属,朝陈帆二人看来后,神色微变。
“老爷子,奉茶就不必了。”
陈帆说道:“只怕我们这恶客,搅了老爷子的大寿,过意不去,便先在这里道歉了。”
这话来得突兀,让满堂邵家子弟神色变得不善。
邵老爷子也是皱眉,问道:“怎么讲?”
“老爷子你是有德
宿老,可惜不会教儿孙,儿孙里有犯了大错的,不知老爷子会怎么处置?”
陈帆凝视着老爷子,问道。
“两位什么意思?”
看出陈帆二人来意不善,有一个壮年男子上前来,沉声喝问。
其他的邵家子弟也都围上来。
邵白华有点后悔将陈帆二人带进来了。
“谁是邵墨卿?”
陈帆没有回答,而是环顾所有人,沉声喝道。
那个站在邵白华一旁的年轻人,脸色陡然一白。
他咬牙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什么人,敢来邵家捣乱?”
“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这里撒野?”
“当我们邵家好欺?”
“把他们丢出去,别惹爷爷心烦!”
“……”
邵家的年轻一辈气势汹汹,撸起了袖子。
“老爷子,这样可不大好吧?”
陈帆高声说道。
啪,邵老爷子拐杖磕击地面,喝道:“都给我退到一边,成何体统?”
邵家子弟闻言不敢不从,散到两边。
邵老爷子眯着眼,说:“两位,不知我家墨卿,犯了什么错?”
“老爷子何不让他自己说?”陈帆看向邵墨卿,笑着说道。
“墨卿,给我跪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不老实交代?”
邵老爷子沉声说道。
邵墨卿犹犹豫豫,跪在老爷子面前,说:“爷爷,我真没犯什么错,这两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话虽如此,他额头冒出了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