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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第3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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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恙闻声停下脚步,见她向自己走来,遂抬手道:“郡主。”

桑云郡主走近福身回礼,不由问道:“不知吴世孙……这是要去何处?”

“向皇后娘娘请安——”

桑云郡主闻言,忙就道:“恰巧我也正想去皇后娘娘处,倒是与吴世孙同路。”

一旁的内监不禁茫然了——这是哪门子突如其来的恰巧?是刚刚才决定要恰巧一下吗?

吴恙亦觉得面前之人的态度不大正常。

莫不是知道什么了吗?

可若是如此,不是更该懂得避嫌才对吗?

这间隙,桑云郡主已转头向那内监说道:“今日劳烦这位公公了,我与吴世孙同行即可,就不劳烦公公再为我带路了。”

颇有一种被过河拆桥之感的内监还来不及应下,就听吴恙说道:“如此不妥——”

桑云郡主有些怔怔地看向他。

怎么……不妥了?

“吴某同皇后娘娘请安之后,还另有事情要办,无暇替郡主带路。”少年的语气平静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错愕于他的直接,桑云郡主脸色变幻了一下,只见他朝着自己抬手一礼罢,便带着随从大步而去了。

桑云郡主回过神来,连忙向那道背影说道:“那……咱们一起走吧!”

说着,便快步跟了上去。

内监也赶忙跟上。

对于跟过来的女孩子,吴恙不置可否,未有多言半字。

总觉得对方的做法实在是不太聪明。

“说起来,我刚随父王入京那一日,便见过吴世孙了。”桑云郡主边快步跟在他身边,边说着——实则也不算跟在他身边,因为小七始终不着痕迹地将女孩子隔得更远些。

吴恙飞快地动了一下眉。

燕王入京那日?

他偷偷去送镇国公的时候吗?

见女孩子似乎还要说得更为详细些,而那名垂首而行的内监就在她身旁,吴恙在前面开口,淡声说道:“那日吴某于定安街上,确也见到了王爷入京时的车驾——”

“安定街……”桑云郡主露出思索之色。

吴恙的心情有些复杂。

……看来不聪明的不止是做法。

他本身对不聪明的人并无偏见,但凡是天生之物,皆不该分好坏高低,亦不必有什么所谓优越感,他只是一贯不习惯同不聪明的人来往交谈,因为这对他而言确实十分麻烦。

他向来不喜欢麻烦。

桑云郡主越想越觉得奇怪。

什么定安街?

不是在城外吗?

就是那个什么许将军出征的那一日——

他是不是记错了?

她下意识地正要再说时,一抬眼却见那少年带着随从走在前面,已是将她落下了好一段距离。

她赶忙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但因来时特意换了身更为精致繁琐的衣裙,此时走起路来多有不便,而那少年人又仗着腿长的优势,很快便将她甩远了。

待她辛辛苦苦跟着那内监来到皇后娘娘的住处时,一问才知……吴恙竟已经请罢了安,走了!

第421章 两家的孩子(铭宝是懒洋洋万赏加更)

桑云郡主心中说不出的憋闷与丧气。

这位吴世孙,怎像是一副尤为不易相处的性子?

还是说,世家子弟眼高于顶,皆是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想她在密州,若主动同哪个男子说句话,对方都不知要如何高兴得意,岂有可能这般冷待于她?

但来都来了,也没有掉头就走的可能,桑云郡主同皇后请安罢,又小坐了片刻,喝了盏蜜茶,适才请辞而去。

“娘娘,咱们可要去太后娘娘那儿?”室内没了旁人,姜嬷嬷遂轻声询问道。

“阿渊才刚走,我若便急着过去,恐会叫人觉得异样。”皇后若有所思地道:“不着急,晚些再过去也不迟。”

姜嬷嬷点头应下。

皇后补了半个时辰的觉之后,睁开眼睛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之色。

“陛下来过……听说娘娘在睡着,便未让人叫醒娘娘。”宫女边替皇后穿衣,边轻声说道。

另一名宫女笑着附和道:“陛下待咱们娘娘一直如此体贴呢。”

“陛下竟是来过么。”皇后语气中尽是讶然。

——她当然知道皇帝来过,毕竟对方说不要叫醒她的话时,声音也并不算低,睡眠一向极轻的她想不被惊醒倒也是一件难事呢。

但戏还是要做的,她若那时醒来,岂不叫双方都很为难吗,如此实在很没必要。

皇后穿戴妥当之后,便去了太后处。

此时太后跟前,正是热闹的时候。

孙太妃,荣贵妃与几位王妃都在。

众人围在一处说着话,直到太后掩口打了个呵欠,孙太妃适才笑着起身,带头告退了。

旋即几位王妃也都相继离去。

荣贵妃是单独走的。

她今日穿着的是银红色玉扣披风,梳的是桃花髻,鬓边一朵月季,愈发衬得人粉面桃腮,媚气天成。

“今日烁儿一直哭闹不停,本宫被吵得耳朵都疼了,此时时辰还早,本宫想四处走走,也好清静清静。”荣贵妃语调淡淡地说道。

心腹嬷嬷闻言低声道:“正因小皇子今日哭闹,晚些时候陛下恐怕会过去,若到时见娘娘不在,恐会龙颜不悦……”

荣贵妃不以为然地道:“那便说本宫来了太后这儿,回来的时候想转一转,便走得慢了些就是了,难道皇上还会因区区小事怪责本宫不成?”

见她主意已定,嬷嬷虽觉不安,却也不好再劝。

荣贵妃望着头顶一轮弯月,扶了扶鬓边鲜花,嘴角轻轻扬起。

众人走后,皇后单独同太后说了些明日祭祀的安排。

此时,有宫女寻来,向大宫女知月请示院中事宜,知月屈膝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兰嬷嬷将竹帘轻轻放下,亲自守在帘栊旁。

皇后这才低声说道:“今日阿渊去了臣妾那儿,同臣妾说了两句话……说是要臣妾提醒您,近日在这行宫之中,务必要多加留意些身边之事,以防有人借机对您不利。”

太后听得有些意外。

她意外的并非是这句话,而是——

“这孩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轻一点头:“知道了。”

太后也点了点头,带笑的眼睛里有着感慨叹息:“此次他们父子能够相见相认,于哀家而言,也算是圆满了……”

整整十八年了,不容易啊。

且怪不得她这几天眼瞅着儿子的心情似乎十分不错——怎也不找个机会将此事告诉她?

“这孩子……是何反应?”太后不免问道:“可怪咱们一直瞒着他?”

“阿渊向来识大局知轻重,且心思良善,即便心中是一时接受不了,来日也总会慢慢平复的。”皇后声音很低,笑着说道:“他此番既特意让臣妾来提醒您,也可见已是将您当作祖母来看待了。”

祖母啊……

太后笑得眼睛都要没了,孙儿知道她是祖母了。

“哀家真要好好谢谢你们定南王府……”太后笑着道:“分明是咱们两家的孩子,这些年来却只劳你们一家来费心了。”

“您既说是咱们两家的孩子,又何须再分什么谁费心更多些?更何况,当初若不是您,谁又能将阿渊保下。”说到此处,忆起早逝的长姐,皇后眼底的笑意复杂许多。

如果阿姐还在,看到这样的阿渊,必然很高兴吧。

“这孩子既是让你提醒哀家多加防备,可有说明缘故吗?又或是,究竟是让哀家留意何人?”

皇后轻一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太后“啧”了一声:“这父子俩,还真是一模一样……”

旋即说道:“定辰前两日也提醒过哀家要当心,却也不曾说明究竟发生了何事,云里雾里,没头没尾的。”

这话当然就是天大的误会了——

吴恙之所以不曾明言,是因确实不确定即将会发生什么。

至于燕王,更是冤枉。

儿子没同他说为什么,他哪儿知道为什么?真论起来,他也是懵得不行。

但儿子既然发话了,当老子的便是再懵,那也只能照办——毕竟一句“爹”还没哄到手呢,态度必须端正。

“不管他们了,想来自有他们的道理。”太后端起一旁的茶盏,笑着道:“反正他们怎么说,哀家就怎么做。”

她这一把年纪了,帮不上儿孙什么忙,但乖乖听话不拖后腿且还是做得来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臣妾想着,还是要跟您说一声儿……”皇后含笑说道:“阿渊的身世,现下除了咱们两家之外,另还有个小姑娘也已经知晓了。”

这也是她家中嫂子徐氏昨日才寻了机会告诉她的。

但她总觉得嫂子那模样,与其说是要告诉她多了个人知道了秘密,倒更像是想找个人倾诉“真的很想把人早日娶回家当儿媳妇”的这一急切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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