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起在做同一件事情的感觉。
信写好之后,许昀收笔时,突然道:“她在信上说,她养的那只猫,时常会去暗庭见那人?”
许明意点头道:“此番进展,天福功不可没。”
“如此我倒想到一个法子,或可试探出那人究竟是不是修予的父亲……”许昀道:“不必传什么字条,也不会引人注意。”
“二叔请说——”
她此番要请乔先生来,为的便是商议此事。
许昀的信当日送了出去之后,乔添于次日近午时前后登了镇国公府的门。
乔先生这一次是近天黑才离去的。
这次醉得更厉害了,甚至是被人从许昀的院子里扶出来的。
许明时看着有些不放心,遂带着下人亲自将人送上马车。
看着马车从视线中驶离,许明时抬头望天,企图用纯净的星空来涤荡自己脏污的心灵——
近来乔先生两番来寻二叔吃酒,皆是这般模样离去,如此之下,直叫他脑海中那些刚稍稍淡去的画面再次重现,甚至还十分要命的更加丰富生动了……
他甚至想找个大夫问问——他这种情况,还有救吗?
……
隔日,定南王世子夫人薛氏入宫陪皇后说话时,提了一盒子王府里做的点心过来。
点心皆是皇后一贯爱吃的。
而除了点心之外,一并被送来的东西,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薛氏走后,皇后叫人抱了天福过来。
她取了条搓得圆滚滚的绳子,穿过一只长命锁,套在了天福的脖子上。
“此物极为重要,天福可莫要弄丢了……”皇后揉着猫儿的脑袋说道。
姜嬷嬷在一旁低声讲道:“娘娘,可要使人将天福引过去?”
“不必。”皇后摇了摇头,道:“天福是何时去便何时去,不着急,白天晚上都别拘着它就是了。”
这种事情,一旦刻意,便容易留下痕迹。
越是如此关头,越是要更加谨慎,否则稍有差池,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要白费了。
她这些年在宫中,之所以不曾出过什么差错,凭借的不过就是谨慎二字罢了。
姜嬷嬷点头应下。
然次日清早,就有宫娥来禀,说是天福跑出去了,已使了人去寻。
皇后闻言有些讶然,同姜嬷嬷对视间,不由眨了眨眼睛——她的天福,竟这般争气的吗?
如此直至天色暗下,猫儿适才甩着尾巴,悠哉哉地回到了玉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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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出双入对
“娘娘,天福回来了……”
姜嬷嬷抱着沉甸甸的花猫走进内殿。
榻中的皇后闻声放下手中书卷,伸手将猫儿接过。
长命锁还在……
姜嬷嬷在一旁低声说道:“许是今日没往暗庭去,跑别处撒欢去了……”
皇后微微点着头。
兴许是这样。
她固然想早些知道结果,但天福到底也只是一只猫儿,托猫儿办事,少不得要拿出更多的耐心来。
“在外头跑了一天,定该饿了。”皇后给猫儿顺着毛,轻声道:“给天福取些吃食来。”
她啊,最喜欢看天福吃东西了。
每每看着猫儿将准备好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于她而言是一件极愉悦且有满足感的事情。
姜嬷嬷应下,交待宫女去取猫食来。
皇后则依旧替天福顺毛,只是动作有一下没一下,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天福脖颈间的那只银锁之上。
天福是真的没去暗庭,还是分明去了,里面的人却没有察觉到这只长命锁的特别之处?
她自然更愿意相信前者……
皇后思索间,眼睛却突然微微一动。
视线中,那只镂空雕花的银锁花纹缝隙间,似有些异样在,像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其中……
皇后当即将银锁从天福脖间摘下。
这只长命锁做工精细,正面雕有镂空花纹,其内乃是中空,且底部有扣合之处,轻轻一扭,便从下面分开了来——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有东西从中掉了出来!
皇后立即将那细小之物捡起,乃是折得小小的一方字条,展开之后,其上有字在,那字也极小,但胜在字迹十分清晰……
字条上所书,不过短短两行——阁下何人,此锁从何而来?锁的主人现下是否安在?
读过这两行字,皇后眼中掀起波澜。
天福果然去了暗庭!
而这只锁,也果然被对方留意到了!
且最重要的是……对方既冒险传出了这字条来,可见心情急切与在意程度,单凭这一点,几乎就已经足以确定此人的身份了!
阿渊在信上说过,此锁乃是乔必应在其子出生那年,特命工匠打造,长命锁看似大同小异,外人乍然见到自是辨不清来处,但身为亲生父亲却必然能够认得出来……
所以,被藏在暗庭中的人,十之八九就是乔必应无疑了!
而余下的那一两分,必然是要由其子乔添来亲自印证……
皇后将那字条小心抚平,平放入信封当中,使人连夜送出了宫去。
……
翌日,乔添再次进京。
今次来得稍晚了些,待赶到镇国公府时,已要近午时。
“可是有结果了?”一进得许昀书房中,乔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而大约也知道好友没什么话语权,这句话虽是问了出来却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只环视左右,又问:“许姑娘呢?”
“不在家中。”许昀搁下茶盏。
“那……是我来得太晚了?”乔添忙道:“可否使人去请许姑娘回来?”
“不必。”许昀已站起了身来:“今日本就是要在外头见面的,你近来频频来我这里,一呆就是大半日,恐会叫人觉得咱们在私下密谋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走,去平清馆,人在那儿等着你呢。”
平清馆?
这去处倒也颇符合他与好友的气质——
可……在外头说话,方便吗?
乔添有些担心隔墙有耳,但这显然并不是好友的主意,毕竟好友也没有拿主意的资格,所以那便只能是许姑娘的意思了——
想到这,乔添便知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当即点了头,与好友一同出门了。
“二叔和乔先生……一起出门去了平清馆?!”
许明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握着笔的手都颤了颤,脑海里倏地冒出四个大字来——出双入对。
乔先生最近来得无疑过分频繁了,这莫不是要为了二叔,连授业之事都要荒废了吗?
而二叔这常年几头牛都拉不出去的人,竟也为了乔先生出门了?
更不必说二叔近日来看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不单刮了胡子修了鬓角,还开始按时起身了……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
这般一想,男孩子甚至忍不住怀疑先前自家二叔所谓的公开断袖之实作为拒绝赐婚的对策,会不会根本就是想要趁机来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而如此一来,二叔多年来消沉不振,不愿娶妻,乔先生亦独身至今的谜团,似乎也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现下这模样,是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冲破世俗桎梏了吗?
一个是他的亲二叔……
一个是他所敬重的老师……
若当真有那么一天……他该给予祝福吗?
……
许昀和乔添来到平清馆时,馆中正值热闹之时,一群学子文人正吟诗吃酒,兴致大起。
有人将二人认了出来,几声相传之下,二人很快成了馆内的焦点。
一个是声名远扬的书画大家,一个是两番落榜、让不少人掏空荷包血本无归的乔举人——
二人便是单独出现都会使人注目,更不提此时一同而来。
毕竟……有些话本子纵然没看过,大家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的……圈内热事,若丝毫不知,那岂不是跟不上脚步?
而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许昀和乔添未有在前堂久待,直接便往后院雅室去了。
这下更是使得众人的眼神掀起了八卦的狂澜。
甚至有暗中观察的眼睛大放异彩——创作的素材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