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摇摇头,趴在他背上不愿意挪动,嗓音也是软软糯糯的,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不想吃。”
中午吃的斋饭到现在都还觉得堵,再吃不下其他的。
凌晏拉过她围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轻轻摩挲着指尖,笑问,“那你就这么陪着我?”
苏音趴在他耳边,咬了咬,“不行嘛……”
“行。”
凌晏勾着嘴角,回应也是轻声细语的,好似怕惊到她。
苏音就着他的手,看向折子里的内容,疑惑道,“流云殿起火的事情,是温才人自己所为?”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苏音摇头,“虽然我只见过温才人两面,但她一心为娘家,刚得宠,何苦自毁前程?”
凌晏扫了两眼折子上的内容,“吴勇达查清楚了起火原因,乃是有人故意为之,认为是温才人因香囊一事畏罪自杀,不过被父皇压下了。”
给皇上投毒,事情抖落出来,温家不可能有活路。
昭帝心里也清楚到底是谁在搞鬼。
若放在以前,为成大事,他可以顺着吴勇达的意思,先诱他入局。
但现在年纪大了,也许是知道自己来日无多,反倒不愿意见杀戮。
“皇上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吴勇达的?”
“有些时日了。”凌晏微微压着眼皮,看向跳动的烛火,眼中寒意不散。
对方下了十几年的大棋,若要破局,总得费些时间和精力。
苏音歪着脑袋,稍微想了想,“现下只怕吴勇达也猜到了皇上对他的怀疑,会不会对皇上不利?”
“父皇身边有一队暗卫,常年在身边保护,有心之人很难靠近。”
若非如此,这些年的刺客早就将御书房和寝殿摸透了。
苏音点头,没再说话。
……
御书房。
夜深了,周遭还是亮堂堂的。
喜子边在一旁添水,边小声劝道,“皇上,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
昭帝随口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又翻了一页书。
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味觉清淡,拿开一看,尽是白水,丁点儿茶沫都不见。
他看向喜子,“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泡茶吗?”
“皇上恕罪,”喜子苦哈哈道,“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皇上近日少眠,就不要在晚间饮茶了,得多注意身体。”
“哼,你倒听他话。”
昭帝瞪了他一眼,将茶杯放下。
本想着最后的日子放纵一下,结果还要被儿子管着,真是新鲜。
昭帝放下书,起身走到窗边,正好瞧见天边的一颗星子落下,不由得怔愣。
方真大师圆寂,他也曾派人前往净山寺,不过都被拦了下来。
昭帝听他讲过很多次经,知晓其性格,没有勉强。
还派官府的人去守好上山的路,免得大师圆寂后还被打扰。
哀婉之余,又有些感叹,下一个,会是自己吗?
“哎……”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负手望着漫天繁星,该走的,总归躲不掉。
“喜子。”
“皇上有何吩咐?”
昭帝转过身来,“朕记得晚间淑妃来过一趟,说是送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