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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送仁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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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虚在她姥爷家里过了几天惬意的日子,才收了心回自己家准备回市里上班了。

“一会让你爸骑三轮车送你去坐车。”

“不是砍树去了吗?我自己坐公交车都能走,墩墩的事你跟爸怎么打算的?”

张母一听女儿问话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院子里玩耍的孙子眼里闪过挣扎。

“他该上学了,不能老是在家里玩,张续没个打算吗?”

“还是想让我跟过去照顾,”张母收回目光眼里一闪而过的厌烦。

“你要是真舍不得,等我去城里安稳下来租好房子了,你到时候跟我住,白天过去张虚那边接送孩子上下学,晚上等他爸妈下班了你再回来。”

张母眼睛顿时亮了随即暗淡了下去,“我不去,她那个妈眼里都是钱,什么时候把你弟的安危放进心里了?一天天的不识抬举眼色,我都回乡下了还打电话让我去给人办事的!”

“妈你自己可想清楚了,不愿意去就把墩墩送回给他爸妈,别耽误他上幼儿园,也提前让张续有个准备工作。”

“我考虑考虑,这个给你带着,出门在外自己小心点,要是蓝兰总是麻烦你就躲着点,”张母摘下手腕上唯一的一个镯子,颜色水头质地看着都只能勉强是中等的。

“你收起来吧我用不上,那是姥爷特地给你寻的,好了我也该走了!墩墩,姑姑要去城里上班了,等你开学了我们城里见!”

“姑姑什么时候见?”小男孩飞快的跑过来。

“十几天吧!到时候姑姑去看你好不好?”

“好,姑姑我想再吃一颗牛奶糖可以吗?”

“小鬼头!”张虚闻言笑起来。

“只可以拿一颗糖。”

看着孩子跑进屋里,她起身拎起行李准备走了。

“我送你,”张父走到门口刚好碰上女儿出门。

“你去哪了?小虚等了一早上?”

“我去她奶那边了,丫头要去你奶奶家看看吗?”

“不去了爸,车票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张母神色不好的看了一眼张父不过没言语。

张父讪讪的笑了一下,进屋骑着三轮车出来,看女儿坐好后开了六十码走了。

到了车站车子也很给面子,五分钟都没等到就减票进站了。

“去了好好上班照顾自己,好好的找个男朋友,听到没有?”张父在栏杆前急切的叮嘱女儿。

周围等车和检票的人都看向他们父女,一向只有母亲才会这般叮嘱,很少看见父亲细心叮嘱的。

张虚回过头看她爸神色认真的说到:“爸,你回去吧!我到了给你跟妈打电话报平安,也会好好上班的,”说完转身走进里站上了车。

张父有些愣神的看着女儿,“她清冷的架势怎么跟她姥爷一模一样?仿佛一切俗物都看不进眼里,对父母的感情淡漠,对兄弟的感情也淡漠,对至亲的人都很淡漠……”

坐上车的张虚手撑着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发呆,出神够了从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手扎本,黑色字体是端正的小楷,如果细看看就知道这是手写的字。

一路上她专心致志的看着书,整个人都沉浸到了书里,这是一本晦涩难懂的地舆图,不知道是哪个大先生遗留下来的,被她姥爷得了,又听她说了“九局风水”的事,当即找出来送给了外孙女。

“姑娘,你这本书卖吗?”

张虚抬头转身看她座位后面说话的人,一身中山装,板寸头,国字脸,极长的高山眉,配着狭长的眼睛,眼角还有不少细细的纹。

“不卖,”张虚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姑娘,这书你看不懂的,留你手上也没什么用,你说个你满意的价行不行?”那人亲切的伸着头一脸好商量的架势,似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我说价你出不起的,而且你……”张虚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不耐烦。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出不起?你说,”被看的人似乎有些恼怒了,狭长的眼里都是火气。

张虚也不理他了,收好手札装进包里准备闭眼睡一会。

“姑娘你怎么不尊重人呢?”

“她没有不尊重你,反而是你一直打扰那位姑娘,人家不愿意卖书你非要强买?”出言仗义直言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精神正气锐利,一脸的慈祥和蔼友善。

张虚睁开眼对他笑笑表示感谢。

“这位姑娘手上的书是我家老祖宗留下的,所以我才如此没有礼貌,”那个中年男人急切又伤感的解释到。

“你都不认识她,你家老祖宗的东西怎么到人家手里的?”

“我……”

“你知道我看的书叫什么名字吗?”张虚回头清冷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它真是我家老祖宗留下的,跟它一模一样的还有一本,这是我的电话地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带人去我家看。”

“就凭你说的这话,我就知道它不是你家的,你家用不起这样的纸,还有这写字用的墨,你甚至连名字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不说话,是因为我跟你骗的那些女孩不一样,你若是不想往后日子倒霉就别打扰我,”张虚看着他神情漫不经心的说完。

“你……你怎么污蔑人呢?你这样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可以报警抓你毁坏我名誉。”

“我对我说的话负责任,你报警来抓我吧!”

中年人眼里闪过惊慌,随即又恢复了镇定,“看你还像个学生不跟你计较了,”说完老实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说话了,不过目光却没有离开张虚。

车厢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他们的争执声整车人听的一清二楚,附近的人有意无意的看着张虚跟那个中年人。

张虚毫不在乎的闭着眼休息任人观看。

车子在小站点停靠上下休息,中年人抱着公文包看闭眼的张虚,眼里闪过羞恼。

“怎么你不准备报警了吗?”张虚睁开眼看他问到。

“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不报警是念你年纪小给你机会……”

“你面相桃花狐尾即枯,眼尾相宫偏离,眼丝漂离游浮,山位中断,子嗣宫枯竭,你真是作孽,又一个孩子因你离开了,你这一身骗人的皮很快就不会有了,你三堂熄两火一副色死鬼相,双眼目已经没了阳火气。”

“你胡说八道!你……”中年人有些莫名惊惧的看着张虚。

“你大祸临头了,我胡不胡说一个月自然见分晓,”张虚说完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你胡说,”中年人拿着公文包匆匆的下了车。

车里不少人起身都看向张虚的位置,包括对她仗义直言的老头。

“姑娘你怎么知道他骗人?”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把位置换到张虚身边来了,他好奇的询问起来。

“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谁家老祖宗用的起老徽墨写书?就是用的起他舍得用吗?不都是珍藏物吗?”

老头一听嘿嘿的笑起来,“还真就是这样的。”

“你说他骗小姑娘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张虚回避了老头的眼睛。

“别看他穿的一身儒雅,心思最脏不过了,一车四五十个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书,他为什么偏偏找我买书?他恐怕都不晓得我手里是什么书!”

老头打量张虚,确实看着单纯不谙世事的。

“姑娘你会看相?”老头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纠结了半天还是轻声的问了出来。

“你也信这个?”张虚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我不信,我有一个几十年的老兄弟的儿子总是梦魇,他……有时候疯疯癫癫的总也看不好病,还常说梦里能看见他们回来了,”老头说完眼里都是隐忍跟难过。

张虚伸手从包里拿出一枚铜钱出来,在她掌心搓握了半天,又拿出一根细细的看不清颜色的线串上。

“这个送给他安稳一阵子,你要是看见有效果了,就打电话跟我说,还有这枚铜钱别弄丢了,以后有机会了要还给我的。”

老头小心珍宝般的接过铜钱,脸上纠结的神色还没褪干净,他慌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来。

“不用给钱,就为你刚刚帮我说话了。”

“那怎么行?别说是你了,就是任何一个人看到了我都会说,姑娘你说多少钱我给你。”

张虚看他笑笑,“真不用了,遇到了也是有缘,”随即她掏出纸笔写了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回去倒半碗白酒把铜钱放进去泡一夜,第二天早上六点前拿出来,拿出他的老衣服擦干戴上便可。”

“就这么简单?”

“不然要多复杂吗?”张虚好笑的看着老头。

“我看她们……”老头语气凝噎半天也说不出来。

“她们是她们,这铜钱只能管他两三个月不做梦,别自作主张用红线代替,我到站可以下车了,”张虚起身对老头说完拎着箱子排队跟着下车了。

“谢谢你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老头脸上多了一些爽朗的笑。

“我叫张虚,”说完随着人流出了车站,招手打了一辆车回到胡子敬那里。

胡子敬看着卡里到账的金额,眼睛都发亮的像个灯泡了,“懂事!上道!”

还没等他高兴完电话铃声响起来,“喂小妹,你都到了?不是说我回去接你的吗?”

“行,我一会给陈榆打电话,我们一起回去,”他挂了电话赶忙给陈榆打过去。

张虚到家把行李箱放在房间里,拿出她带来的东西检查好,顺着客厅看了半天,开始清理东西挪位置出来。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胡子敬跟陈榆拎了一大兜菜进门。

“”这就改上了?”胡子敬看到好奇。

“对别的事不上心,对我小哥和嫂子的事还能不上心吗?”

张虚拍拍手看着她摆的小炉子,指着炉子里的杏仁籽说到,“这叫送仁籽(送人子),俗称送信。”

“炉子是竹子做的,满竹送仁籽(满足送人子福),接子运一般是靠人为因素影响,我姥爷怕你们缺角的厉害,专门做的竹炉供。”

“小妹谢谢你,”陈榆激动的抱着张虚又哭又笑的。

“口头谢我不接受,你们人面广帮我租个房子吧!越快越好。”

“租什么租?小哥都给你看好了买!就在我们楼下,户型三室一厅的,”胡子敬龇牙笑的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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