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极少有人知道的,你们听了可别说出呀!”妇人察觉自己说露嘴了,面色一惊讪讪的叮嘱几个人不许往外说。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你用不着担心我到处乱说,”张虚赶紧表态。
“你也不用担心我,你说的我也知道,不仅我知道,丁九叔的婆娘知道的比你还详细呢!这些年你听过我们在外面说过一句半句没有?”
另外三个妇人都纷纷表示不会说的,让她别担心之类。
“你不住在这边怎么知道这事的?昨夜丁三叔出来作乱被我们抓住了,他也是像你这么说,我今早看丁罔难过,就跟村里上了年纪的人打听,他们个个都说丁三叔是神经病不正常才这么说的。”
“什么丁东生被抓住了?”一个妇人惊讶的看着张虚。
“被抓了有什么奇怪的?他那点豆皮本事被抓了都是迟早的事情,”另一个妇人不屑的撇撇嘴。
还有两个妇人目光闪烁的看着张虚,想听昨夜发生的八卦故事。
张虚也没吝啬便把昨晚丁三叔说的,都竹筒倒豆的学了出来,然后看着知情的那个妇人问到,“丁五叔说他这里出问题了,是不是真的?他还一口咬定当年就是丁罔父亲去的,根本不是丁三叔。”
几个妇人脸上都飘过害怕和茫然,“丁东北没有儿子呀?他儿子丁少磊五六岁就掉河里淹死了,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听错了?”
张虚的手一握随即便松开了,“确定?”
“这有什么确定的呀?他儿子就淹死在昨天捞人的那个位置,他婆娘在他儿子淹死后就不正常了,一个月后也在同一个位置淹死的。”
“这事别说我们村知道了,就是上下近点的两三个村都知道这事,他岳家当年还来闹过呢!你们看见的少磊长什么样?”妇人小心翼翼的问张虚。
“看着三十多岁,平头圆长脸,耷拉着眼皮塌鼻子厚嘴唇,看人有点木呆呆的,感觉也是脑袋有点迟钝的样子,身高一米八多左右,略微有点胖的感觉,走路有点直不起腰抬不起脖子,你们认识吗?”
几个妇人脸色刷一下苍白起来,都害怕的起身远离了张虚,“你这说的不就是少磊吗?他那孩子当年出生就是有问题的,三岁的时候走路腰背都是扭曲的,脖子和脑袋都是向前伸着直溜不了,你要说容貌我们或许说不上来,你说身体那绝对是他没错的,可是他早就不在了呀?你不能见到的是鬼吧?”
“不是说丁罔这一辈的有五个鬼孩子吗?还说五个里面就丁少磊一个是正常人,其他四个都是鬼孩子,另外两个是谁?我来村里十来天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们?”
“这话谁跟你说的?骗你的,实际上现在就两个鬼孩子,如果加上淹死的少磊,那或许算是三个鬼孩子了,压根没有五个呀!”
“这姑娘没说错,应该是有五个的,我以前听过一嘴,”年纪大的妇人一拍大腿回过味来了,接着就是鬼头鬼脑的左右看人。
“五个?还有谁家有过?”其他几个妇人迫不及待的问到。
“是丁东生跟前的,她不说我还以为那年冬天夜里我看花眼了,这事过去约么快三十年了,现在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
“什么事你快说说,”有妇人急不可耐的想知道。
“就是丁罔母亲第一天进村的那个晚上,她比你们看到在村里走动早进了一个月,我看丁东生带她夜里回来的时候,怀里还抱了一个孩子。”
“就是后来没见过那孩子抱出来过,中间丁东生不是出去了二年吗?他不是没有回来过,他是夜里回来的,村里人都没看见过他而已。”
“再后来也就是丁罔父亲丁东南娶了他妈,丁东生回来竟然也不闹不吵的,我在家还跟我当家的偷偷的说过这话呢!他回来后半个月丁家本门就对外说,丁东南去汉城带回了丁罔妈。”
张虚从她的语言里,拼凑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特别是听到丁少磊早亡的事,她心里立刻沉入渊底,一个连她感知不到的亡魂,说明丁家真有一个道行好的人存在着?
“同一个村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这事!丁东生就这么憋屈过去了?婆娘在眼皮底下没了也能忍?”
“这就不清楚了,这事别说你们不知道了,就是丁家本门那边知道的也没几个,我要不是当年夜里出来牵牛喂水,碰巧看见了谁能知道呢!”
“这么说应该真有两孩子了!那孩子哪去了呀?就是再能藏也不至于藏二三十年不见人吧?”妇人们非常的不解起来。
“那个张姑娘你见多识广,你说他能把孩子藏哪去了?”几个妇人齐齐看着张虚问到。
“会不会送给外村人了?”
“不可能!”几个妇人异口同声的说到。
“为什么?”这次轮到张虚不解了。
“你不了解我们丁家村,特别是丁家本门的事,丁家村任何一家都有可能送孩子给人家养,唯独他们本门不会送孩子出去。”
“有什么说道吗?”
“主要是他们家孩子来的都不正常,生来的孩子个个都是克娘的命,现代人又不像以前了为了钱啥的不在乎女儿,附近几个村的人但凡听到丁家本门要说亲的,门都不会给你进去,而且他们那一门找媳妇,也有一个奇怪的规矩,那就是要找什么八字属阴的结婚,这也导致丁家本门的人,从一大家子人口慢慢变得凋零了。”
“丁家本门全都是这样的?”张虚又问。
“不是,他们也有正常的孩子,正常的孩子都让离开了丁家村,只有鬼孩子出生没有母亲的留下来住。”
“知道搬去哪了吗?”
“这还真不知道,你想知道可以去丁罔爷爷那里问问,他虽然搬出村了,也没几步远的距离,他家就在出村十多步的距离就能看到。”
“说到丁罔爷,你们说那头倔不倔呀?年轻的时候丧儿子死的那么惨,唯一的孙子还被祠堂这边夺过去养了,他被撵出村了也不走,就在村外河边盖了两间房子住到老。”
“从丁罔去祠堂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孙子了吧?就是丁罔走到他门前他都不敢开门相见,你们说他这是图什么呀?”
“图什么?图孙子活着呗!丁罔被领回来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孩子活不过三十岁的,老倔头说来也真可怜!他出生克母,青年丧父、中年妻死,后来丧子,现在还活着也是一肚子苦水!”
“丁罔今年得有二十八了吧?丁老头能二年就走了吗?看他那精神头最少也有十来年的样子,这要是孙子再走了,你说他还有命活吗?”
几个人听完顿时唏嘘感慨起来,人生悲剧全被老头给干上了!这悲苦的简直能当一本书做教材了!
“张姑娘,你清楚祠堂的丁家老太爷的情况吗?”
“除了那天晚上被丁少磊咬断了手,被我们当场看见了,其他的还真不知道情况。”
妇人皱皱眉,“这么说祠堂老太爷也能看见丁少磊?你们说祠堂不会在养亡孩子吧?”她冒不通的问出来。
“不能吧!”其余妇人神色不一的说到。
“我看有点像,看这姑娘说的一点没有夸张的痕迹,少磊死的时候我们都是知道的,她这才进村几天呀?她咋能描述的这么清楚?还有你听她说的,祠堂的老太爷被咬断了手,这么大的事丁家本家说过一句话没?”
其他人纷纷看着张虚,眼里既是害怕又是好奇。
“我还要在这住几天,要是再发生什么事了,我就来这里跟你们说说,你们要是有什么感觉不对的,也能过来说出来大伙听听分析分析。”
“对对对!你们明天还过来听,我明天把九叔的婆娘带来说叨说叨,她知道的比我们谁知道的都多,”有一个妇人听了高兴的直拍手,这会显然已经不把害怕放在心上了。
“行,说了一两个小时的话了,回去该烧中午饭了,”几个妇人说的意犹未尽的起身要走了,今天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八卦,满足了心里的好奇心。
等人散完没影了丁木匠走过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本事呢!打听到我快要死了,是不是准备可劲的害我呀?”丁木匠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张虚。
张虚脸上都是愉快的开心,“你把你们丁家祠堂好好翻翻找找,在你长眠前把收藏的书都送给我,就当报答了我对你的恩情了,反正你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放着也浪费了。”
丁木匠讽刺的看着张虚,“这么厚颜无耻了?我不是还有两年可活吗?我就不能传给我孩子看?你对我的恩情值几分几厘?我不是都报答还给你了吗?”
张虚慵懒的伸了一下腰,“你孩子?还造孽呢?想像你爷一样?没出生就死爸?刚出生死妈?然后短暂的一生不停的看着亲近的人死?”
“就不能积点福好好投个胎?万一你孩子出生还没你高,也没你这木匠活的本事,等着饿死好托生吗?”
丁木匠怒目看着张虚,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毒又刀,恨不得刀刀致命才开心。
“丁少磊的情况你怎么说?那个妇人说的你也听到了,我认为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你太祖的意思,还有陪在医院的丁明华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还不简单,下午去五叔家看看不就知道了?”丁木匠脸上闪过冷笑,丁家可真有意思!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是真的,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着?
张虚也没反驳他,她心里掂量着丁少磊的情况,现在想来那天夜里是有一点蹊跷,一个正常人的脑袋瘪了掉了,应该是立刻死吧?
偏偏丁少磊没事!因为没感觉到他身上有离魂的气息,所以也就是忽略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