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陆正飞买票进了电影院的放映厅,将陆湘湘和她的同伴一并叫了出来,随即领着她们来到了沈静芝所在的那条小巷。
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自己正和朋友津津有味的看着呢,这个时候,自家哥哥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出来,不但要求自己跟他走,还要求朋友也跟他走,这是在搞哪样?
进入小巷之后,眼见行色匆匆的陆正飞放慢了脚步,一头雾水的陆湘湘立即向自家哥哥要说法,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见此情形,沈静芝不等陆正飞招呼,便主动站了出来,如实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陆湘湘的同伴越听越诧异,听到最后,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姑娘,照你所说,那个沈静柔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恶意,多半是对我怀恨在心,想要对我使坏,对么?可是、可是……这不可能啊!因为我压根儿就不认识那个沈静柔,也就不可能和她结下仇怨。这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干嘛要恨我,要对我使坏呢?这、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小姑娘,你确定,你真的确定……你没看错?”
“没有看错!”不等沈静芝开口,陆正飞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两只眼睛看得真真的,沈静柔的俩眼珠子里盛满了恶意。而且我能够感觉得出来,沈静柔坏透了,她肚子里的坏水都快要溢出来了!你可千万别不相信,我跟你说,沈静柔还真就是生出了歹毒心思,要冲你使坏,这一点千真万确,决计错不了!”
不仅是与沈静柔结下死仇的沈静芝这么说,就连自家哥哥也这么说,见此情状,陆湘湘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将沈静柔犯下的恶行——伙同家人谋害自己的亲妹妹——如实告知了同伴。
得知沈静柔竟然是这么个坏得流脓的混账玩意儿,陆湘湘的同伴心里打起了突突,哪里还敢不当一回事儿?她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低头思索了起来。
过了良久良久,陆湘湘的同伴抬起头来,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说着,她便细细阐述了自己认定此事绝无可能的缘由。
话说,陆湘湘的同伴名叫吴秀玲,燕京人,十七岁那年,她来到桃源县下属永胜公社的秦家大队插队,至今已是第六个年头。
吴秀玲的母亲是燕京某家大型综合医院的护士长,她从小耳濡目染,懂得不少护理知识。
秦家大队的大队书记知人善用,了解到吴秀玲的家庭背景以及成长环境之后,便安排她去接受相关培训,将她培养成了赤脚医生。
前些日子,县里为了提高赤脚医生的业务技能,开设了一个为期两天的培训班,分批召集全县的赤脚医生参加培训。
秦家大队和向阳大队的赤脚医生被分在了同一批。
向阳大队的赤脚医生是他们大队的女知青程然,陆湘湘只是新来的卫生员,按理来说,应该让程然去参加培训。
不巧的是,程然的父亲受了工伤,她接到电报之后,请假回京探亲,那两天恰好不在。
于是乎,陆湘湘便顶替程然,前往县城接受培训。
培训期间,陆湘湘与吴秀玲一见如故,很快就发展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得知这些年来,吴秀玲一直窝在又穷又偏的永胜公社,过着枯燥无味的苦逼日子,热情的陆湘湘就邀请吴秀玲来富裕的红旗公社一游,好好散散心。
尽管永胜公社和红旗公社同属桃源县治下,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距甚远,往来一趟很不方便。
吴秀玲原打算婉拒陆湘湘的好意,但她从陆湘湘那儿得知,红旗公社不仅有电影院,还有全县首屈一指的缝纫社,立即动心了,思量过后,她改变主意,决定应邀前往红旗公社。
原来,尽管吴秀玲在护理方面有特长,但她真正感兴趣的并非是护理,而是缝纫。
没错,缝纫,吴秀玲从小就对缝纫很感兴趣。
事实上,如果不是来这儿插队了,吴秀玲高中毕业之后,九成九就拜她家附近的老裁缝为师,专心致志学缝纫了。
现如今,听闻红旗公社的裁缝社名声在外,吴秀玲便想借此机会,见识一下那儿的裁缝师傅的手艺。
就这样,吴秀玲今天如约来到红旗公社,与陆湘湘会合之后,她二人先是在裁缝社里转悠了一圈,然后去了附近的电影院。
吴秀玲道:“尽管我来桃源县插队六年了,但这期间我几乎没有出过永胜公社,就算偶尔要外出办事,也是速去速回,中途从未遇到过特别的人或特别的事,什么口角、冲突,统统都没有过。
“如果说,我与沈静柔有什么交集的话,那就只能是今天了——今天我和沈静柔同时出现在了红旗公社,可我来红旗公社还不到一个钟头,就去了两个地方——缝纫社和电影院,期间并没有与任何人发生不愉快。
“至今为止,我都没有与沈静柔打过交道,更谈不上结仇了,故而,沈静柔绝对不可能对我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陆湘湘也道:“秀玲姐的脾气不要太好啊,以她的脾气,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得罪人,更不可能因此而结仇,招来别人的报复。”
听她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沈静芝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乌龙,弄错了。
难不成是自己脑补过多,沈静柔只是在单纯的释放负能量,并不是在处心积虑的针对什么人?
可问题是,她那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而且直勾勾的盯着吴秀玲不放,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啊!
一时之间,沈静芝实在想不明白,心里困惑极了。
“不管怎么说,小心没大错。”沈静芝善意的提醒道,“吴姐姐,还有陆姐姐,你们出门在外的时候,尤其是独自一人在外面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谨慎些,不要给坏人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