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气的仰起头,“你生气也该说明白为什么生气,好端端的,我怎么不检点了我?!”
她脾气很大。
萧廷琛怵了下。
他心虚地捏住兽皮垫子,准备好兴师问罪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
总不能质问她,为什么睡梦里不叫他的名字反而叫苏堂吧?
那也太小家子气了。
苏酒站起身,使劲儿捶打萧廷琛,“判儿说你是世上第二坏的男人,我还替你说话来着,现在看来她分明就是说对了!你萧廷琛岂止是第二坏,你是世上最坏、最坏、最坏的男人!”
拳头相继落在萧廷琛胸口,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
他干脆把苏酒拽进怀里,翻身将她压在兽皮垫子上。
大掌将少女的双手高高禁锢在头顶,他捏着她白嫩的下颌,“某个小姑娘昨夜睡得迷迷糊糊,竟然唤起了表哥……苏小酒,你说我吃醋不吃醋?!”
苏酒怔了怔。
她昨夜确实梦到过苏堂,可她竟然唤出了声?!
她凝向上方的男人。
英俊的面庞上盗字邪佞,眼底噙着浓浓的不悦,可见他醋到了什么程度。
她避开他的视线,有点心虚地嗫嚅道:“睡梦里的事情,自己怎么能控制得了?你脾气是没有道理的,你得跟我道歉。”
萧廷琛挑了挑眉。
他对苏酒了若指掌,她的语调弱到这个程度,必定是心虚。
他似乎又掌控了主动权。
男人尾巴一翘,笑眯眯的,“谁对谁错,咱俩心底都有杆秤。苏小酒,我不计较你半夜睡觉喊别的男人,你也不准再计较花月姬和我从前的荒唐。”
苏酒没吭声。
萧廷琛俯,轻轻叨住她的脸蛋。
嫩嫩滑滑,咬起来有种天然的甜香。
他浅浅留下一个牙印,开始得寸进尺。
帐外风雪肆虐。
夜渐渐深了,暖和的营帐里,苏酒被欺负哭了。
到最后男人像是疯魔般,拿了燃烧的紫檀木描金细烟枪来,在她腿上烙印出一道痕迹。
苏酒凄厉的尖叫和哭喊被尽数堵上。
皮肉被烫焦的气味在帐中弥漫,萧廷琛死死摁着苏酒,不容许她挣扎出自己的手掌心。
苏酒哭得神志不清,痛至骨髓的恍惚中,记忆里只余下帐中浅浅的烟草味,还有上方男人面颊上那个隶书“盗”字。
彻底晕厥过去之前,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咬着她的耳珠,语调狠:“苏小酒,我把九州江山作为聘礼送给你,你只能是老子一个人的……再叫老子听见你半夜喊别的男人,老子就把你毒哑……”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但苏酒已经没办法支撑自己的神志。
她昏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白露和霜降服侍她梳洗更衣。
她坐起身,掀开裙裾,清楚地看见腿侧那个烟头烙印。
比指甲盖略小,四周是一圈精致细腻的古老花纹……
昨夜的疼痛袭上心头,她闭了闭眼,恨极了萧廷琛。
如果说被萧廷琛爱上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么爱上萧廷琛的自己,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梳洗罢,白露端来熬好的鱼片粥,笑道:“主子率领百官进山狩猎了,说要给娘娘猎几头银狐做斗篷。娘娘若是觉着无趣,可以到外面走走,很多女眷在帐外开茶会,好似十分热闹。”
苏酒闷闷不乐地吃着鱼片粥。
吃完,她没叫侍婢跟着,系上斗篷独自离开帐篷。
初冬的西北荒凉萧瑟,远方横亘的山脉积着白雪,巍峨不见尽头。
营地鬓影衣香,处处都是笑语欢歌。
苏酒转了转,注意到远处有座湖泊。
她信步走到湖边,瞧见穿道袍的男人正独自垂钓。
“宿国师。”她声音淡淡,“国师功夫极好,为何不进山狩猎?”
宿润墨挑起斗笠,笑容和煦如春风,“进山狩猎是抓捕猎物,湖边垂钓未必不能抓捕猎物。”
说话间,鹅毛做成的鱼漂微微一动。
他收线,一条肥大的鲤鱼果然咬住了钩饵。
他把鲤鱼放进鱼篓,“娘娘看,这不是抓到了猎物?今儿中午有烤鱼吃了。”
苏酒总觉他话里有话。
宿润墨瞥她一眼,“娘娘是聪明人,很多事比宿某看得更加明白透彻。譬如齐国的五十万军队,明明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又何必爆战争?娘娘说是不是?”
苏酒挑了挑眉。
她不动声色地拢了拢斗篷,“宿国师的意思是,想让本宫走一趟齐国军营,劝降谢容景?”
“娘娘本就有这个打算,宿某不过是替娘娘说出口罢了。”宿润墨继续垂钓,“只要娘娘愿意,宿某这边可以安排娘娘离开王庭。等皇上现,大约已是三五天之后。”
苏酒确实有这个打算。
她酝酿了下,试探道:“国师以为,本宫劝降谢容景的几率,有多大?”
“只要娘娘想,就有十足十的几率。”宿润墨漫不经心,“在谢容景眼里,娘娘的泪水比江山和百姓重要多了。虽然这个法子有些下作,但比起薛家和帝师,比起生民涂炭、两败俱伤,娘娘掉几滴眼泪算什么?”
苏酒有点尴尬。
她纠结地望向湖面,“我虽只是女流之辈,却也不愿看到烽烟四起、百姓遭殃。只是我素来爱惜名声,若是将来被史官议论,不知是否会被冠上‘红颜祸水’的罪名?”
宿润墨笑了两声,“娘娘,如妲己、褒姒那种女人,挑起天下战火、致使生民涂炭,甚至最后亡了家国,才称得上红颜祸水。你免除两国战争,不知救了多少儿郎的性命,算什么祸水?更何况,历史从来都是由胜者书写。”
苏酒想想还挺有道理。
她踌躇片刻,同意了宿润墨的计策。
宿润墨似乎早已料到她的选择,竟然一早准备好了车队。
趁着萧廷琛在山中狩猎,他派车队护送苏酒离开城郊,绕小路直奔齐国而去。
此时谢容景率领五十万大军,正驻扎在与凉州遥遥相对的昭西城。
苏酒扮成客商求见,还把她惯来喜欢佩戴的一支珠钗作为信物交给了侍卫。
谢容景坐在厅堂,拿着珠钗,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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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