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之猛地抬头,他自认对温梓淑也是有些了解的,她这么说,那么,“你也做过一样的梦是不是?”
温梓淑不想承认,她垂着眸子,直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正是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裴远之进一步明白了温梓淑的心,“原来你一直对我心怀芥蒂,是因为这个梦。”
裴远之想说那不过是个梦,梦与现实,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可是,他不敢这么说,他心里隐隐有股直觉,如果他和温梓淑结婚,也许,那就是他们婚后生活该有的样子。
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之一,莫过于两个人,从最亲密的枕边人到同床异梦。
他忍不住苦笑:“难怪我怎么样都哄不好你。”
温梓淑不想接话,此时,她左右看了看,忍不住皱眉:“那位齐司瑶小姐怎么没在你身边?”
裴远之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瑶瑶她应该是回中都了。”
二人相顾无言,温梓淑想说既然酒醒了,那她也该离开了,毕竟,她和裴远之已经没关系了,她会拉到符禄走一趟警局,也仅是出于人道主义而已。
可正是此时,裴远之忽然拉住了她,问道:“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彼时,裴远之凝视着她的眼,眸中仿佛满是深情,有那么一瞬,温梓淑确实心软了,可想到那个梦,她慢慢掰开了裴远之的手,“抱歉。”
她不想落得跟梦里一样的下场,人到中年成弃妇,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才知道。
裴远之或许会因为梦而警戒,可这样的警戒能持续多久呢?男人要出轨,要背叛家庭,不一定是妻子做得哪里不好,归其根源,只是这个男人本性渣而已。
温梓淑转身离开,正巧,就在大门口,她搭上了符禄的胳膊,符禄侧目,眼神明显有些讶异,温梓淑只得小声道:“就帮我这一次吧,拜托你。”
也不知符禄是出于何种考量,还真没甩开温梓淑的手,两人就这么“亲密”地走了出去,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正好被盛诀拍在了手机相册里。
见江瑜一脸惊奇,盛诀还好心地解释了一句,“放心吧,大表哥有分寸。”
至于温梓淑有没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大表嫂,盛诀表示,这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不过,这张照片,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万一将来两人成了,那这可就是历史性的一幕了。
而且,大舅妈看到这张照片应该会很惊喜。
江瑜:“……”
你确定是惊喜吗?万一只有惊而无喜呢?
不过,她到底没把这话说出口,同时,他们手牵手慢慢走着,眼见着温梓淑和符禄走出了好一段距离。
许久,温梓淑才松开搭在符禄臂弯上的手,她略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符禄浅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可这一刻,温梓淑却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只听得她不疾不徐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裴远之了,很久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他的新娘。”
可后来,裴家父母出事,裴远之进入娱乐圈,他们之间渐行渐远,一直到裴远之黑料缠身,不得不退圈以前,他们都再没有交际,还是裴远之痛定思痛,决心回梅城定居后,他们才重逢的。
最开始,她依旧为这个男人心动,她想,不管怎么样,她总是愿意等他的。
可随着那个梦的到来,一切好像都变了,她看着那个男人,总会忍不住把他和梦里那副冷漠无情的嘴脸联系在一起,她再也无法正视裴远之了,哪怕他待她很好,像小时候那样,极其温柔和耐心。
可是,不一样了,温梓淑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而偏偏此时,裴远之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齐司瑶,“齐司瑶是中都来的,据说是裴远之的粉丝,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可身上有一股千金小姐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很自信,也很骄傲。”
虽然裴远之一直对她说,他跟齐司瑶没有关系,可是,她觉得不是,齐司瑶看裴远之的眼神,明显透着一股势在必得意味。
只是,温梓淑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齐司瑶会这么离开,明明,她愿意退出,正是齐司瑶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啊。
“齐司瑶?”符禄忍不住喃喃,“中都齐家的人?”没记错的话,中都齐家确实有位千金小姐,可对方的名字是不是叫齐司瑶,他就不大清楚了。
可中都齐家的千金小姐会特地跑到梅城来毒裴远之吗?
符禄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然而,温梓淑听见了他的喃喃,却似恍然地笑道,“难怪我觉得她看上去那么不一般。”
符禄看到了她眼里的失落,温和地安慰了一句,“你也不差的。”
他坐在温梓淑身边,不疾不徐地道:“没有谁生来就是不平凡的,放自信点,你也很优秀的。”
温梓淑看着他,正巧,那一瞬间,二人四目相对,恰逢微风轻拂,裙摆在风中轻轻摇曳,就似在谁的心房荡起了一弯涟漪。
温梓淑并不知道,这一幅画面,正巧,又被盛诀给拍下来了。
符禄倒是有所察觉,他回眸,就见到了表弟正举着手机,一脸地自得。
符禄嘴角不禁一阵抽搐,谁曾想,这个表弟,看起来高冷,可实质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幼稚,可话说回来,表弟不会把照片发给他妈吧?
符禄扶额,他眸色冷静地看向温梓淑,客气地询问道:“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温梓淑推辞了,“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符禄颔首,脸上依旧挂着客气的笑容,“那也行。”
话说完,他就这么起身离开了,只留下温梓淑一人站在原地。
虽然温梓淑本来也没打算让符禄送,可目送着他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怎么说呢,就感觉有些微妙吧,有那么一瞬,温梓淑不禁想到,这个男人,确实挺不解风情的。
不过,比起裴远之,倒是让人安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