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发明人j的真实身份,朱助理不是不好奇,可她更明白好奇害死猫的道理,身为助理,就该本分为先,不该知道的,就老老实实闭上眼,管住嘴。
江琬就对她的这种本分颇为满意,此时,只听得她话锋一转,问道:“聂樊嵘的事有后续了吗?”
说到这个话题,朱助理顿时神色一肃,“聂老太太约您明天中午到聂家老宅做客。”
“哦?”江琬若有所思,据她所知,因对亡夫有怨,所以聂老太太当初都没等葬礼结束,就迫不及待地搬出了老宅,此后多年,更是不曾踏入老宅一步。
可现在,老太太居然约她到老宅见面?
江琬忍不住陷入了沉思,话说,这里头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联想到聂樊嵘做的那些事,江琬就忍不住琢磨起来,难道老太太是想让她看在聂家曾祖的份上,再给聂樊嵘一次机会?
同样收到聂老太太邀约的江瑜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要说是为聂樊嵘求情,江瑜是不信的。
在旁观过那场以聂樊嵘为主角的狗血好戏,并与聂老太太有过短暂的交谈后,江瑜就觉得,或许早在老太太得知聂樊嵘婚内出轨的那一刻,她所谓的慈母心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同为被婚姻背叛过的女人,老太太似乎对这类行为尤其地深恶痛绝,或许,正因如此,她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儿媳唐婕感同身受,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帮理不帮亲,劝分不劝和。
否则,单凭唐婕母子,这段失败的婚姻可能还真没那么容易结束。
参考上辈子夫妻俩两地分居,却是到死都没离就知道了。
这么一想,江瑜倒真是好奇起老太太邀请她到聂家老宅做客的用意来了。
然而,江琬在得知江瑜也将赶赴聂家的约后,第一反应却是阻止,她并不愿意让妹妹过多地掺和到与聂家,特别是与聂樊嵘相关的事情中去。
但江瑜摇头,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复杂,“姐姐,你忘了,我早就掺进去了。”
不说这回聂樊嵘就是栽到她手里的,就说当初,她可是唯一一个被老太太邀请到现场“看戏”的观众。
江琬也想到了这么一回事,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懊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任由妹妹答应的,又或者,换个日子上门拜访,兴许也不至于被顺水推舟了。
江琬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妹妹坚定且不容拒绝的眼神,一顿,又默默把话给咽了回去,也罢,好歹有她跟着,姑且也能有个照应吧。
要是老太太没单独对妹妹发出邀请就好了!
真要那样,说不定她还能趁机瞒下这件事,等回头妹妹知道,兴许是事已成舟呢?
与此同时,聂家老宅中,老太太却对着一张蒙了尘的遗像冷嘲热讽,“你生的儿子还真是随你,目光短浅,毫无远见,指不定哪天就跟你一样,死在哪个狐狸精身上了。”
老太太一开始只是习惯性地说着气人(?)的话。
可渐渐地,她还真忍不住思考起来,以聂樊嵘的性子,这真不是没可能发生的事,所以,“你说,到时候,我还要不要去帮他收个尸什么的?”
……
次日中午,江家姐妹如时赴约。
江瑜手握聂家老宅的共享地址,但此刻,人却对着面前这座颇具历史年限和沧桑感的老式庭院凝眉,“就是这儿?”
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江琬的目光则主要聚焦在旁边那块仅有她膝盖高矮的黑色石头上,上边用特殊笔法雕刻着的“聂宅”两个字,让她忍不住在心里刷新了对聂家的认知。
正是此时,伴随着吱呀一声,庭院的木门开了,只见从中走出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老头,他剃着寸头,面部温和而不严肃,眼窝下陷,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正似有些好奇地盯着江瑜二人。
江瑜二人对视一眼,由江琬率先走上前去,她扬起笑脸,声音温婉而绵长:“老先生您好,请问这里是聂家老宅吗?我们姐妹受聂老太太相邀,特地前来做客。”
老头那张遍布皱纹的脸上顿时显出几分恍然,他点点头,嘴角一咧,便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江瑜与江琬相视着,没多犹豫就跟着往里头走去,只见庭院深深,入目之处皆是佳木茏葱,奇花烂漫,而又向前步行一段距离,便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可谓古韵十足。
紧接着,绕过一段由石头铺就的小路,老头便顿住脚步不再往前,他微仰着头望向前方那座雕龙画凤的古色楼阁,目光虔诚而深远。
正是此时,聂老太太徐步从楼阁中走出,她看见江瑜二人,只淡淡扫了一眼,目光就落在那位老头身上,“哑叔,你先忙自己的事去吧,我这边有事要跟她们说。”
哑叔躬身颔首,转身就要退下,但路过江瑜二人时,还是极尽和善地朝她们露出了一个笑脸。
两人回以微笑,再抬眸,却发现聂老太太对她们的态度也多了几分松缓,“进来吧。”
说完,老太太转身入楼阁,江瑜和江琬对视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太太身后,不一会儿,一行人入屋,分别坐于方正的红木椅上。
“今天请你们来,确实有件事。”只听得老太太斟酌着开口道。
但话落,却再没了下文,江瑜抬眸看她,却见她忽然泡起茶来,沸水冲开,热气萦着茶盏升起一股袅袅的茶香,老太太朝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道:“大老远的赶过来,累了吧?”
“我啊,其实挺喜欢这儿的。”毕竟这里承载了她出嫁后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夫妻恩爱,家庭美满,可惜,幸福过于短暂,在最璀璨的年华里戛然而止。
老太太眼眸微沉,又话锋一转,说起了聂樊嵘,“他不在江氏任职以后,就是回这儿住了,我也随他,反正那么大个人了,我想,总不会饿死吧?”
可谁知道,总有些事情是出乎她意料的,就比如,她在聂樊嵘枕头底下翻到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