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秋风起,高柳蝉嘶,天意已是微凉。
江瑜才到剧组,霍莲就立马迎了上来,那迫切劲,让江瑜差点退避三舍,“你有事?”
霍莲张嘴就想回一句“没事就不能跟你说话?”,可事实是,她确实有事,只见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脸都要憋红了。
江瑜不明所以,转身就想走开,但正是此时,霍莲忽然大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话音落下,剧组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停下或减缓手中的动作,他们好奇而八卦的眼神总克制不住地往这边看来。
霍莲那张脸可谓是肉眼可见地更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恳切地朝江瑜看去,“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江瑜只觉得莫名其妙,“你到底什么事?”
再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你昨天才提醒说让我二哥回国。”霍莲直说重点,在众人的眼神关注下,她终究没透露更多有关霍睿的事,毕竟,传出去,对霍家影响不好。
不过,私下跟江瑜说兴许就没关系了,毕竟这是霍家允许的,而且,说不定现在还指望着江瑜帮忙呢。
“能换个地方说话吗?”霍莲再度发出了请求。
也不知江瑜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一闪,正是此时,一个剧组工作人员小声在导演耳边道:“霍夫人来了,说想见江瑜。”
导演先是一惊,但接着又是疑惑,“霍夫人为什么想见江瑜?她们之间有交情吗?”
“那我哪知道啊,所以,导演,要安排她们见面吗?”工作人员谨慎地问道。
导演看这名工作人员的眼神瞬间像看傻子一般,“你搞没搞错,我们什么身份,她们什么身份,轮得到我们安排这些事吗?你去跟江瑜说……”
“算了,还是我去吧。”虽然江瑜不是兰城四大世家的人,可人家也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啊,作为江琬这个投资人的妹妹,他可不能让人在他的剧组里受委屈了。
毕竟,江瑜这姑娘能处,二来,咳,人才说了要投资他下一部要拍的电影呢。
导演走过去跟江瑜说了,江瑜不禁一愣,“霍夫人要见我?”
说着,她下意识地朝霍莲看去,霍莲面色讪讪,“可能我舅妈找你有事吧,她现在应该在外边候着了,你要去见她吗?”
但说是这么说,霍莲也确实是没想到,舅妈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不是说好了把这件事交给她办的吗?
江瑜觉得更莫名其妙了,不过,“是关于你二哥霍睿的事?”
“对!”霍莲点头,心中难得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话说回来,“你认识我二哥?”
她眼珠子一转,又不禁起了点别的心思,“其实我二哥人挺好的,长得也好看,要不你考虑下当我二嫂?”
江瑜面上的笑意更浅了,“霍小姐,我没告诉你,我是有男朋友的吗?”
霍莲打着哈哈,似是极为无辜的样子,“没有呢。”
“那盛诀没向你介绍过我的身份吗?”不知为何,江瑜心中就是莫名涌现出一股怒意。
“没有,”霍莲应得那叫一个直接,她眨了眨眼,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雀跃,“可能是盛诀哥哥觉得时机还不到吧。”
江瑜冷笑了一下,“也有可能是他觉得没必要告诉你。”
“毕竟,无关要紧的人,确实没资格知道我的存在。”江瑜理直气壮,毕竟盛诀早就把她介绍给了盛家人。
至于霍莲,虽然上辈子她压根不知道对方与盛诀相识,但江瑜就是忍不住想到,兴许是盛诀觉得没必要跟对方交往,才没把对方介绍给她呢?
霍莲眉头一挑,就要与江瑜辩论,但江瑜越过她,朝剧组外走去,导演旁观了这一幕,只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霍莲看过来,他又迅速移开了视线,他什么都没听到!
而另一端,江瑜才走出剧组,没一会儿,被霍夫人安排的保镖给请到了霍家的车上。
霍莲追出来时,就见到了江瑜被保镖毕恭毕敬地请到车上的场景,她沉着脸,面色明显有些不悦,更让她憋屈的是,她想上车,却被保镖给拦下了——
“夫人说想单独与江小姐谈些事情,还请三小姐不要为难我。”
霍莲扯着笑脸,“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车内,霍夫人则热切地看着江瑜,道:“江小姐,冒昧打扰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江瑜浅笑了一下,“您想跟我谈霍睿的事?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大概无能为力。”
“可你早知道a国不太平,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霍夫人殷切地看着江瑜,此时,她不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名门夫人,仅仅是一个盼望着得知儿子消息的母亲。
但江瑜确实无能为力啊,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上辈子听说过的一些事罢了,她看着霍夫人,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同情,如果这时候霍睿联系不上的话,那很可能是出事了。
至于是怎么出事的,上辈子她所听说的答案是玩赛车身亡,但这辈子会不会延续上辈子的走向,她就不得而知了。
见江瑜不说话,霍夫人心口那股气不禁散了些,她的眼底喊着泪水,“对不起,我只是想让我的儿子回来,不管生死,好歹有个消息啊。”
江瑜细想了一会儿,还真想到个名字,“霍黎修……”在她寿终正寝前一年,官方播报的新闻里,是出现过这个名字的,而且貌似还跟a国那边的反派势力扯上关系了。
要不是对方早加入了a国国籍,那指不定要押回国内接受审判的。
江瑜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姓霍,难道跟霍家有什么关系?
不大的空间里,霍夫人耳尖地听到江瑜的呢喃,顿时,她更冷静不下来了,“什么意思,睿儿失踪跟霍黎修有关系?”
“我不知道啊。”江瑜无辜地眨眼,“霍夫人,您就别问了。”
霍夫人却自以为懂了她的暗示,严肃点头,“我明白了,你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