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先慢慢听我说。”江轲忙开口,只是,他忽略了妻子对他的了解,就这说话的语气,云懿一听就觉得不对,她神色当即变得严肃起来,“你老实说,儿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江轲不由再次一噎,他就纳闷了,还真是母子连心?怎么他每次都没开口,云懿就说中了?
就这神色,云懿哪还不懂?她不禁焦急地问道:“你快说,儿子到底怎么了?”
江轲叹了一声,他坐在云懿身边,试图握住妻子的手以作安慰,哪知,动作抓空了。
云懿抿唇微微一顿,心情也莫名随之冷静下来,“你说,我听着。”
于是,江轲便把自己从网上了解到的事一一道来,云懿听得很认真,只是,她有些疑惑,“儿子这情况不是先天造成的吧?他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觉得那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
江轲很难不赞同云懿的话,他想了想,道:“回头我问下咱女儿吧。”就上回见面,他们还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
但事实上,就在江轲出了空间不到一分钟,他就发现自己的手机收到了来自江瑜的信息,在江瑜极尽详细的叙述中,江轲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不由多了几分心疼。
他拿起手机就往空间跑,彼时,云懿正坐在竹屋的小木凳前沉沉思索着,“58246,你听到了吗?我儿子找到了!”
“恭喜宿主。”58246还是很人性化的,在得知喜讯的瞬间,就给云懿安排了一个烟花大礼包。
不过,比起烟花大礼包,云懿更想知道,“就我儿子那情况,系统中有没有什么药剂可以用啊?你说,需要多少能量,我来想办法。”
“又或者,哪个世界有对应的解决方案也可以,你看看有没有那个世界的任务,我接了就是。”
58246觉得这又是为宿主的勤奋所感动的一天,不愧是它,挑了一个这么尽职的宿主,眼光果然绝了,不过,很可惜,“系统中并没有对应的药剂。”
至于世界任务,58246则表示需要时间搜寻一番,请宿主耐心等待。
于是,就在云懿等待的时候,江轲再次出现在眼前了,她起初还纳闷呢,“你怎么又来了?”
说话间,她细细打量着江轲的眉眼,见他眼中满是激动,又夹杂着些许的愤怒,甚至于,还有满满的心疼,忽然就恍然道:“是儿子那边又有什么消息了?”
江轲:“……”
他的脑海中下意识地飘过“母子连心”几个字。
只是,末了,他也确实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不过,急于要跟妻子分享儿子的消息,江轲也就暂时抛却了这所谓的怪异感。
他举着手机,将江瑜发来的信息复述过一遍,就叹道:“儿子确实受苦了!日后等我们回去,必须得好好补偿他。”
说着,江轲不由指着江瑜发来的照片,又是嫌弃又是心疼地道:“看这瘦的,跟排骨精有得一拼了。”
云懿深以为然,夫妻俩干脆就养儿子这个话题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讨论,最后,云懿问道:“那当初偷换孩子的幕后黑手找到了吗?”
说到这个话题,江轲脸上忽然失了表情,他该怎么告诉妻子,经官方查证,基本可以确定里头有非自然因素在作怪了?只是,源头在哪儿,谁也说不清。
但云懿都不用他开口就懂了,“所以是没找到。”
江轲:“……”
此时,他又听得云懿问:“那把孩子拐卖到那个村里的人都有线索了吗?”
江轲再次沉默,云懿幽幽地看着他,她顿了顿,却是若有所思地道:“既然儿子是又被卖了一次才被找回来的,那是不是可以从经手人这边开始调查?
还有,儿子在那个村子里生活了少说也有五个年头,村子里的人总该知道他吧?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至于从儿子嘴里问话,她就不指望了,想也知道,以儿子当前的情况,大概是很难用语言叙说自己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甚至,他能不能听懂别人的提问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用云懿说,警方也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顺藤摸瓜,细细地抽丝剥茧,最后,他们居然查到了一个姓楼的中年妇女头上。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贫苦妇女,身材矮胖,一身衣物的花色被洗得发白,皱巴巴的双手上俨然满布着劳作的痕迹,而那张脸,风吹日晒,额角的皱纹像是在控诉时光的无情和岁月的磨砺。
她坐在审讯室内,低着头,双手不住地捏着衣角,仿佛很是彷徨。
半晌,只听得她尤其小声地问道:“警官,你们找我干什么啊?”
警官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双冷锐的眸子,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我们找你,那肯定是有事啊!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接着问呢?”
“我、我该说什么呢?”楼姓妇女佝偻着身子,内心又惊又惧,她甚至都不敢直视警官的眼,头也低得更厉害了,只是,纵是如此,她也可以时刻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那股视线。
那一刻,楼姓妇女就觉得自己宛若一个受困的小兽,终于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角落。
“你觉得从哪儿说起好呢?”警官不疾不徐地开口了,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锁定着对方,无形之中,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威严与冷静。
楼姓妇女不敢开口,于是,警官接着问:“不如,就从江琛是怎么流落到你们村子的那时候说起吧。”
“江琛?”楼姓妇女一开始还挺疑惑,但在警官出示了江琛的照片后,楼姓妇女愕然了,“原来是他。”
但是,那不是个傻子吗?
楼姓妇女心中的不安被强烈放大了,但要问傻子是怎么来的,那当然是老黑从主家手里领的,只是,这话她不敢说,事实上,但凡跟主家相关的一切,那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言论的。
于是,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一句,“我哪里知道哦,这些事,我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哪有资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