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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江湖浪荡,终是孑然 第二十一章、活人不医雪见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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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谷居有着一种特殊魅力,既无秦川仙之韵味,也无大漠孤月的豪气,却总让人打心底里喜欢,正如雨晴所言,‘想要留在这里,永远也不愿离开’。若有朝一日可以放下心中仇恨,摈弃外界牵挂,在这满山花海中,终老一生也不为是一件幸事。

许南烛收敛了心神,如今仙谷居的事情告一段了,他也该启程为玄竹小妮寻找医治之物,从萍水相逢到患难与共,想着便是笑出了声,摇头感叹道:“万事皆缘法,怎奈兄变成了胸。”

回到简陋木屋时候,穆玄竹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可却没有看到雪见草的身影。

嘻嘻索索的脚步声传来,许南烛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右手握住刀柄,可当看到院中七八个粗糙大汗跪在地上时,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模样凶悍且侧脸有一道很深刀疤的男子,嘿嘿笑道:“俺们是来求公子一件事情,雨晴姑娘走了,雪公子定然会很难过.....俺们想让你去安慰一下他。”

许南烛拧眉道:“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况且我和雪见草只是医者与病人的关系。”

为首壮汉抬手挠着光秃秃的头,有些害臊的支支吾吾,一旁的矮个子叹息一声解释道:“雪公子见到我们就生气,以前哥几个在江湖上都做过不少恶事,后来遭人报复中了毒,才来到这里寻求李不为医治,但也从此不能离开仙谷居.....其实雪公子很可怜,他从小就没有朋友,整日便是摆弄药材熟读医术,偶尔也只是跟麋鹿说说话,后来他去远行了一段时间,带回来一株毒药。李不为又特别喜欢研究各种毒药,因此以身试毒,可毒性太强,尽管已经想出了解药却也没有办法亲手配置,只能让雪公子来配置解药,可最后配置解药时出了意外,雪公子放错了一味药,导致李不为毒发身亡了。那段时间雪公子整日郁郁寡欢,谷外有人前来求医也不再出手,后来....雨晴姑娘就来了,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度过了最伤心的时刻,可如今雨晴姑娘一走,怕是又要伤心了......”

闻言,许南烛这才明白为什么雪见草对这里的居民都十分刻薄,轻轻点头,应允了下来。

在几位糙汉子的带领下来到了花海深处的一条溪谭前,小个子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道:“雪公子就在前面,俺们就不过去了,免得又要骂人勒。”

谭水映月星,犹如银河一泻千里,美不胜收。

优昙花盛开最盛的岸边一个孤单背影,实在是有些煞风景。

雪见草眺望着冰寒谭水,自喃自语:“雨打花落问花可有忧?常听人说,若心系一人,便是无事挂念,忧他所忧、悦他所悦,唯愿能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这仙谷居中的花海是你我亲手栽种下的,你等了我那么多年,如今换我等你了。”

许南烛缓步上前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为何不挽留,反而独自在这哀伤。”

雪见草轻轻一笑,忽然反问道:“我们是朋友对嘛?”

许南烛想了想:“算,是吧。”

雪见草弯腰摘下一朵优昙花放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他轻轻将优昙花推入水中央的位置,溪流将优昙花冲了很远很远,他忽然叹息道:“我仙谷居的医术乃是寻求医术至境,我从小,能医治的病就不少,可天下病人,岂一人能医完?师傅带我游历四方,传授医术,希望世人能不为疾病庸医所困。师傅常说‘我等身为医者,除治病救人之外,更有将医术传承下去的责任,眼下虽然会遇到一些困难,但只要坚持下去,十年,百年,千年,总会有一天能使百姓不再为疾病所苦’。可世间疾病种类之多,症状之怪,又岂是我与师傅两人能够解决的,唯有向更多的医者询问研究才能让医书更加详细,而以医为生的医者,更是有不少保命医术的。师傅给人开药方总会先考虑穷人的经济条件,开出便宜且有用的药方,所以江湖医者大多数都不待见我师父,自此之后我师父便不再行医,以免断了其他医者的财路,以换取更多更全面的医术知识。这些年他为了整理这些医术知识废寝忘食,可书没有写完就被我给害死了,如今这份重担落在了我的肩上,前路渺茫.....仙谷居中的这些恶人不能离谷,而我也因此必须留在谷中。”

..........

离开仙谷居时,雪见草没有刻意相送,只是差人送了些优昙花瓣所制作的香囊。优昙花的香味很淡,可那独特的香味让人闻过之后便忘不了。

穆玄竹趴在许南烛后背上捧着香囊,忽然开口问了句:“他会等到她对嘛?”

许南烛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身后被大雪覆盖的脚印,想了想,“留住相聚时的美好就足够了。”

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答案,雨晴姑娘或许会回来,也许不会回来,谁能够给出准确的答复呢?

一路上两人无话,回到马车上时,两人的头发已经被雪给染白了,穆玄竹笑了,“雪落满头,也算白首对嘛?”

许南烛扯过一旁的绸被给她盖上,轻轻点了点头。

穆玄竹突然就哭了,哭的异常伤心,揪扯过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她的心很痛,很痛!若是能够早一点遇到面前这个男人,穆玄竹会毫不犹豫嫁给他,哪怕追逐到天涯海角也要成为他的妻子,可现在她配不上他了。

每次许南烛对她的温柔都会造成刻骨的伤害,就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那一夜的屈辱。

许南烛没有反抗,只是有些过分心疼眼前的人儿,抬手轻轻拂过她的秀发。

穆玄竹松开了手,望着许南烛手臂上残留的齿印,一言不发,只是往他怀里稍微靠了靠。

许南烛抬手将她楼的更紧了几分,扯着嗓子道:“你每天都得饮老子的血,若是惹小爷生气了,我就不给你血吃,让你寒毒发作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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