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璋笑着点头,不顾身份,亲昵地拉起她的双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只见这双手白嫩细腻,掌心半点茧子都没有,可见从未做过粗活。
她保持着得宜而亲切的微笑,携她一道朝花园方向缓步走去:“那夜寿王府办寿宴,我身体不适,就没有去。只是听闻,韩家的三公子献了位美人给王爷,想来便是你了?”
“在薛小姐面前,我当不得美人二字。”沈妙言乖巧地盯着鞋尖,看起来老实又本分。
薛宝璋平视前方,笑容温婉:“王爷新近归来,我也只见过他两面,对他并不熟悉。薛家消息灵敏,我听父兄提起,他并非是游学天下,而是在楚国待了多年。比起大周,楚国弹丸小国,那里的人身处穷乡僻壤,恐怕未曾见过世面。嫁于这般人,我心中着实不安呐。”
薛宝璋,她在轻贱四哥。
沈妙言保持着乖巧模样,眼底划过冷意,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听薛小姐的意思,是不愿意嫁给王爷?”
“毕竟,除了见识短浅,寿王的腿……”她顿了顿,笑容不达眼底,“可父兄之命难违,还是要嫁的。”
沈妙言并不想趁此机会,自私地拆散薛家和君天澜的联姻,于是淡淡道:“他自有他的好处。”
两人已经走到花园偏门。
薛宝璋停住步伐,面向沈妙言,笑容仍旧亲切艳丽:“我说过,薛家消息灵敏。你并非仅仅只是下属所献美人,楚国时,你就已待在他身边四年,自然深谙他的好处。”
沈妙言一怔,薛宝璋靠近她,亲昵地为她捋起额前碎:“但是呢,寿王如今是我的未婚夫。我再如何瞧不起他,再如何嫌弃他,他也仍是我的。至于你,希望你拎清身份才好。”
说罢,盈盈一笑,微笑而礼貌地颔,转而进了花园。
沈妙言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冷讽。
薛家是觉得,这一场联姻,是四哥高攀了他们?
呵……
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什么叫龙翱九天。
用过午膳,前来参加牡丹花宴的宾客都被安排去厢房午憩。
沈妙言推着轮椅,被一名侍女领着,来到前院的一间厢房。
厢房陈设华美,处处透出精致典雅。
她将君天澜扶上床,放下窗帘,屋中顿时暗了不少。
君天澜知晓她有午睡的习惯,淡淡道:“过来。”
沈妙言以为他有什么事吩咐,走到床边,却忽然被他扣住手腕。
她跌倒在他怀中,男人的胸膛宽阔结实,心跳强而有力。
清越的山水香瞬间将她包裹,她撑在男人胸膛上,抬起眉眼,便对上一双黑沉深邃的凤眸。
那么熟悉。
怔愣间,君天澜稍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她吓了一跳,双手撑住他的胸膛:“那什么,这里是薛府,你是薛府的准姑爷,这样……不好吧?”
“你在想什么?”
君天澜沉下脸,继而滚落到床榻外侧,拉过被褥,闭上双眼。
沈妙言躺在床榻里侧,偏头看他,沉默半晌,后知后觉,他是让自己在这里午睡?
抿了抿小嘴,她小心翼翼扯过半****被,忍不住偏头去看他,他侧脸的弧度完美到无可挑剔,薄唇挺鼻,比起君舒影更多了分狂野的霸气。
镐京人只道寿王残酷冷血,可他们根本不曾领略过,这个男人温柔时的模样。
这样好的男人,凭什么要被薛家瞧不起?
她朝他身边凑了凑,小声道:“你非要和薛家联姻不可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
她只得收回视线,无奈地仰望帐顶。
半晌后,就在她快要睡着时,身边男人忽然轻声:“你希望,本王和薛家联姻吗?”
沈妙言闭着眼睛:“你要登基,薛家是一大助力。”
君天澜扳过她的脸:“看着我。”
沈妙言睁开眼,对上那双点漆凤眸,听见他声音低沉缓慢:“不必考虑大局,只站在你的角度,你希望,我娶薛宝璋吗?”
帐中寂静。
良久后,沈妙言什么都没说,垂下眼睫,凑过去轻轻啄了啄他的唇。
她的吻很轻,像是蝴蝶落在花间,像是柳叶浮于水面。
帐幔轻轻摇曳起来,宛如荡起了一汪春水。
君天澜凝视身边的小姑娘,温凉的指腹缓缓服侍过她的面颊,凤眸复杂。
半晌后,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脑袋,忽然狠狠.吻住她的小嘴。
炽热,霸道,张狂。
沈妙言由他索取甘甜,谁知过了好久,这人竟越没有节制,居然在她唇瓣上啃咬起来!
她一把将他推开,摸了摸肿疼的嘴唇,不悦地瞪他:“疼!”
君天澜别过脸,掩饰住眸底强烈的欲望。
他许久不曾亲她,刚刚尝到她的甘甜,一时间失了分寸……
他病重一生,她是他毕生的灵药。
沈妙言委屈地揉了揉小嘴,正要继续睡,外面响起敲门声,乃是侍女前来请君天澜去花园。
两人梳洗妥当,便朝花园而去。
此时园中正在玩蹴鞠,一边儿以绿葱皇子为,一边儿以薛远为。
也有英姿飒爽的小姐做男装打扮混在其间,竟也踢得不错。
沈妙言正观望间,一只藤球凌空飞来,吓得她紧忙矮了矮身子。
“喂,把球给我们捡回来!”薛灵站在场中,叉腰大喊。
沈妙言看着他们玩的新奇,于是转身去将藤球捡回来,一边仔细看那球,一边捧去给薛灵。
薛灵接过,看见她圆眼睛里的好奇,得意地扬了扬藤球:“你想玩?”
沈妙言摇摇头。
如今她是个什么身份,她还是记得的。
薛灵眸子里掠过坏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吧,你先帮我们捡球,等下谁玩累了,就让你补上空缺,可好?这些人,都是这样参加进来的。”
不等沈妙言说话,薛灵背对着她跑进场中:“开始!”
此次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都与薛家关系不错。
那些人接到薛灵眼神暗示,于是纷纷起了坏心,一次又一次,故意将藤球踢出老远。
沈妙言玩心重,加之并不清楚蹴鞠的玩法,便拎着裙子,老老实实地满场捡球,很快跑得汗流浃背,还不时艳羡地看一眼场内,只盼着谁玩累了,能让她也进去踢会儿。
君天澜端坐在轮椅上,凉薄的目光掠过场内大笑的薛灵,凤眸中流转出淡淡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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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有读者误会妙妙失身,妙妙没有失身呀!!